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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极有眼色,看到她们谈完事情,便笑嘻嘻地爬上吕氏的腿,问她铭哥在哪。
吕氏抚了抚大郎的茶壶盖,笑道:“铭哥在家里侍候他大母呢,你要是想铭哥了,改天我就让他过来陪你玩。”
大郎听到吕氏同意铭哥过来玩,高兴的眉眼弯弯,用力的在吕氏怀里拱了拱,逗得吕氏哈哈大笑。
“婶婶,让铭哥来家里吧,家里就儿和大郎两个,怪寂寞的。”
安木顺着大郎的话说道。
“哎哟,怪皮的,跟个野猴子似的。”
吕氏说起儿子就是一脸的喜爱,“在家就没有一刻消停的,不是爬树就是穷捣蛋,快把他大母折腾坏了。”
安木笑道,“过几天儿要督促着大郎开始识字了,正好让铭哥过来一起学,这样大郎有伴了学东西也快。”
“这能行吗?”
吕氏怦然心动,可是一想到安木才六岁,又有些灰心,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教人识字?
“儿已经识得几百个字了,先严留下的书大部分能看懂。
婶婶您说儿教得教不得?”
安木故意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行,行,行!”
吕氏爱惜的搂着安木,“明儿我就让铭哥过来陪着咱家大郎一起读书。”
“把大母也一起接来,这样家里多了人气,才叫热闹!”
安木趁机说道。
“行,都听大姐的。”
吕氏哈哈大笑,伸手将桌子上的十贯铜钱推到安木面前,“大姐再数数,我清点过了,都是满贯的,里面没掺铁钱。”
安木分出两贯又推回到吕氏的面前,“婶婶拿着这两贯,其中有还婶婶在县里的花销,剩下的拿去家用,若是不够儿再添。
您也知道咱家不比往昔,等到粮食打下来了儿再给婶婶算钱。”
“啥钱不钱的?”
吕氏虽然嘴里这样说,可到底还是把那两贯接了下来。
安木见她收了钱,又和她谈论起了其他的事情,“婶婶,家里以前的管家是谁?”
听到她提起管家,吕氏不屑的撇撇嘴,“什么管家?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罢了。
当初安举人待他多信任,可是等到安举人去世,他立刻就投了李户长,当着众人的面与李户长签了和咱家的解约文书。
若不是他李户长哪里就能替安举人主持丧事?我曾听举人娘子说过,咱们家在淮阳似乎有两间铺面,一直租给别人,一年少说也得有几十贯收入,可是时到今日也没见这两间铺面的红契在哪里。”
“那婶婶可知这红契上写得是谁的名字?”
安木听到家中还有铺面立刻紧张了起来,后世那些房东靠着门面房出租不知活的有多滋润呢。
“这……”
吕氏这可犯了难,她虽然以前是跟着举人娘子的,可是由于她不识字性子又暴躁,举人娘子不大待见她,家里的事情从不和她说,“想必,是写的安举人名字。”
安木听到吕氏这番话,心里留了一个心眼,有此可见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财产在外,将来若是有机会还是要看看官府的存档,这样便可以知道安举人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了。
家里男人多了办事就是迅速,不到一个时辰,正院东墙外的简陋棚屋便被搭了起来,四壁是木板,顶棚是秫秸和稻草,开启的门户是用整束的秫秸扎制而成。
棚屋四处漏风漏雨,地上用泥垒起来的床榻上铺了一张破旧的草席,正符合了丧制‘居倚庐寝苫(shān)枕块’的要求。
被吕氏带到了棚屋参观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样守丧孝顺不孝顺倒在其次,可是身体虚弱的人怎么办,在严寒的冬天怎么受得了?为长辈守孝时丢了性命,纵是得了孝子的名声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要像孔融那样悲痛过度,需要人扶才能站起来才叫真孝顺?自己又不是安举人的亲生女儿,哪里会有什么悲伤?再说了后世已经不像这样拜祭了,难道后世的人就都不孝顺了吗?
一想到后世安木就觉得难过,后世自己无忧无虑,每日只需要按时给学生上课就行,剩下的时间可以做做研究,甚至有时还会跟着身为考古教授的父亲到全国各地考考古,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家产为了生存,和人不停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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