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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捕役和快手们都走了,重新回到外客厅说话。
安木先给候押司奉了茶,然后细细的将自己家中这几日的情况说了一番。
“……儿家中的管家仆妇,趁着儿生病之际,纷纷写了解契之书离去,儿依稀记得,家中在淮阳曾有两间铺面,只是现在却未曾找到铺面的红契,可否请大父回到县衙后帮儿查一查先严的财产?”
“大郎既是要做户主,自然要继承安举人全部财产。
待我回去便看户科的存档,若是真有那背主强占的货色,哼哼,我老候也不是吃素的人。”
得了候押司的保证,安木自然欢喜,又说了一番家里青菜被人涨税的事情,得了候押司的保证。
眼看着日已西斜,便留他在家里吃夕食。
“有这份心就行!”
候押司哈哈大笑,“我去户长家里看看,省得他再起什么妖心。”
安木忙叫了李进,让他送人出去。
候押司走了几步又折回,从怀里掏出一个柳枝做的小哨递给大郎,摸了摸他的茶壶盖嘱咐道:“平时多长点心眼,发现不对劲的人,你们就派李进去县里找我,若是我不在,就找门上的张门子,他是我过世浑家的亲兄弟。
若有大事,等三郎从京里回来再说。
以后切莫再去县衙闹了,小娘子的名节要紧,可懂?”
安木矮身福了福,恭敬的目送候押司出了宅门。
“大姐……”
吕氏等到候押司出了门,用手摩挲着衣角不安的扭动身体,“我是真不知道还要改户主。
我若是知道了,肯定要和你说趁着今天去县衙的时候,就把户主给过了。”
安木看到吕氏自责,忙安慰她:“婶婶,这衙门里的道道谁能懂得?若是大父不来谁会想到户主的事情?世人都知大郎肯定是安家的户主,却不知这户主还是需要去官府过档才算数的。
您和李进叔日夜为儿和大郎操劳,儿已经感激不尽了。”
吕氏见到安木没有责备她,暗自松了口气。
随便吃了一些夕食,安木便拉着大郎的手在正院的小院子里走动消食。
此时晚霞未落,苍穹红透,西方的天幕中流淌着橙红色彩。
安木和大郎坐在一个八角鱼缸旁边,并排看天上落日。
从她来到大宋朝,不过是短短的两天,可是这两天却发生了许多事情,肩膀上莫名便扛上了许多责任。
她扭过头看着大郎俊美的侧脸,若是这个孩子知道这天底下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再也没一个亲人活着,该怎么办?
“阿姊!”
大郎感觉到安木在看她,冲着安木甜甜地笑,“我们晚上要睡在棚屋里吗?”
“等到天气暖和一些,阿姊再带你过去睡好不好?”
安木轻声说道,看到大郎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
“我就说我和阿姊一直是睡在棚屋里的。”
大郎不等她说完就接道。
安木愣了一愣,没想到大郎居然能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
随即心中难受,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亲姐姐昏迷不醒,所有人对他都是恶意,想必他是心里明白,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遂轻叹一声,将大郎揽在怀中,“姊姊就知道,大郎是最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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