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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哥跟着先生读书,也算上大郎的师兄弟,一起过来坐吧。”
候押司笑道。
李进连称不敢,直到候押司佯装要发怒才千恩万谢的让铭哥过来坐。
安木见到候押司虽然表面上高兴,可却是一杯一杯的饮茶,时不时叹口气,便问道:“大父,您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如说出来,也好排解排解。”
候押司闻言叹了口气,又往嘴里灌了一口茶,竟是以茶代酒,喝出一分愁索的滋味来,“你这孩子,倒是乖巧,竟看出大父有心事。
不瞒你讲,大父啊……还真是有一门心事。
现今县里乱成一锅粥,且宰一已之力无法弹压,时时要往州府里行公文请人。
几天下来,州里录事参军已经下来三次了。”
“还是为了杀牛一案?”
安木吃了一荚盐浸毛豆后问道。
候押司点点头,赞许的看着安木,“就是为此案,依大父之见,魏县尉怕是在县里呆不了多久。
八成就在这一两月间,就有令牌来檄他往别处任职。”
“那魏县尉走了,不是对咱家有好处吗?大父为何又愁?”
安木想了想后觉得对自家没有任何损失,便又问道。
“你呀,终是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候押司往左右看了一看,见到四野没什么人出现,“魏县尉一走,县里必定要有人代政主事,这人应是张文学。
张文学此人奸滑俱全,又久在沈丘为官,懂得这官吏里头相争的门道,大父只怕斗不过他,将来不免要吃亏。”
安木前世毕竟是助教,不懂这政治上的你来我往,闻听此言便怔怔的看着候押司发呆。
候押司微微一笑,抚了抚安木被风吹乱的双丫髻,“你这丫头,愁甚愁?万事有大父在,纵是大父抗不住了,还有苦涯先生。
大父身无片瓦,何惧他哉?”
说到苦涯先生,安木劝慰候押司道:“大父何必忧愁?老师是张文学的亲兄弟,他是儿和大郎的蒙师,不论怎样,张文学必是会给大父留几分面子的。”
“唉……”
候押司长叹一声,“你这丫头,我担忧的就是这个啊。
张致和是你们的蒙师,我又在县里做押司,别人就将我和张文学视为一体。
到时,胥吏们排挤我,我就只有倒向张文学那一方,与沈丘胥吏们为敌可不会有甚好下场的……张文学能为官多久?最多不过三年耳,将来大父如何?”
说到这里,又感慨道:“我和你说这些做甚?来,好好的陪大父看看这景,看看这**!
左右不过是十来年光景,大父便满了六十岁,到时不用服役了。”
说完了这句话,看着欢快地吃着盐浸毛豆的大郎,莫名地叹了口气。
安木笑吟吟地接着道:“大父满了役期就来家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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