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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顺和边义夫是革命同志。
两个人虽然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下人,但却从小在一起长大,趣味相投。
特别是大前年,二人被装在同一只柴筐里被强盗共同的绑了一回票之后,其关系益发变得割头不换了。
边义夫在女强盗霞姑的感召下决定革命,王三顺便也决定革命了。
决定革命的王三顺仍然把边义夫看作主子,也仍然是一副骨瘦如柴的老样子。
王三顺这人从小到大都只长骨头不长肉,便显得头出奇的大。
头因其大,坏水也就格外的多。
边义夫被王三顺的大头勾引着出了边郁氏的房门,正要把自己的痛苦说与王三顺去听,王三顺却先开了口,伸着一颗大头很神秘地问边义夫:“边爷,霞……霞姑奶奶像似……像似走了吧?”
边义夫心不在焉地“嗯”
了声。
王三顺乐了,长臂往边义夫瘦削的肩头上一搭,笑嘻嘻地道:“那就好!
那咱就有好事了!”
边义夫拨开王三顺的长臂,很厌烦地说:“有啥好事?这年头!”
王三顺俯到边义夫耳旁道:“嘿,边爷,这年头还真有好事呢!
集北的尼姑庵新来了两个小尼姑,最多不过十六岁,嫩着哩,一掐就滴水!
咱们今夜去爬回墙头咋样?”
边义夫一怔,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烦!”
王三顺说:“烦啥呀?炸弹都造了十好几个,炸药也备了,边爷你只等着大乱一起,改朝换代就是。
到时候边爷你那是高官尽做,骏马尽骑了,只是边爷发了可别忘了我,我可是帮边爷您谋反造过炸弹的……”
边义夫马上想到母亲李太夫人关于谋反作乱的话,便很生气,虎着脸说:“什么大乱一起改朝换代?什么谋反?谁谋反?这是革命!
你小子懂不懂?我叫你看的那本《革命军》,你倒是看了没有?”
王三顺怪羞惭地道:“边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我这人一看书就犯困,再……再说我……我也看不懂……”
边义夫说:“看不懂可以问我么!
你问了么?”
王三顺更不好意思了:“那……那书早叫……早叫我撕着擦腚了……”
边义夫气得直摇头,连连叹气说:“你这人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王三顺道:“边爷,你也别雕我了,咱还是到尼姑庵去爬墙头吧!”
边义夫说:“不去!
不去!
你没看出我一肚子心思么!
霞姑奶奶来你也看见了,小少爷出生你也知道的,还有……还有就是咱新洪城里立马要举事了,你狗东西还伙老子去爬墙头,这不是不识时务么!”
王三顺道:“那好,你不去我去……”
边义夫认真火了:“你也不许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儿个正是用着你的时候,走,走,现在就跟我到地窖商量事去!”
王三顺虽说不情愿,可终是边义夫的下人兼同志,并且,终是一贯信仰着边义夫的,便随边义夫去了他们的革命据点地窖。
在地窖里,边义夫似乎无意地说出了母亲李太夫人对革命的看法,和自己对时局的踌躇。
王三顺听罢便说:“边爷,老太太的话不能听哩!
她又没看过《革命军》,哪懂啥天下大势?懂天下大势的只有边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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