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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妈这么说,我感觉到隐隐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我说:“女皇那我怎么交代?”
老妈道:“你不回来也就不用向她交代了。”
“这不是背信弃义吗?女皇对我不错呀。”
老妈道:“女皇这个人,你不能说她邀买人心,但在她那个位置上一言一行必有她的政治目的,你以为你要不是剑神她还会对你那么着意吗?”
我愕然道:“她要听你这么说她,还不得伤心死?”
老妈道:“我和她是君臣,老妈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在我心里其实没有多少忠君思想,女皇她待我不薄,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不遗余力地帮她,但你听说过有谁为了自己的上司把儿子搭上的吗?”
我说:“那女儿国的百姓怎么办?”
老妈叹了口气道:“我最郁结的也就在这了,自古战祸一起,最倒霉的就只有百姓,作为他们的大将军,我也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了,但是你不一样,你不属于这里,你没有非帮他们的义务。”
我低着头道:“其实女皇、百姓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妈,那你呢?我要是不回来,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妈眼睛一红,沉默片刻这才款款道:“羊羊,妈一前一后算起来活了两辈子,这两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孩子就是**天,你要出事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要你平安快乐地活着,就算见不到你,妈也知足了。”
我也感伤道:“妈你别这样说。”
老妈道:“你回去以后,好好地生活,结婚生子,找份正当的工作,你爸年纪不小了,你要好好地孝敬他,至于你那个姓孟的后妈……据说她对你还不错,你也要好好对人家。”
我失笑道:“您想得倒远,最后这句话言不由衷吧?”
老妈瞪我一眼道:“别嬉皮笑脸的,我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咱们母子俩终究是见了一面,我已经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以后也无非就是生活在两地联系不便,跟那些孩子在国外工作的人没什么两样。”
我说:“那等您老了谁养您?”
老妈笑道:“我要你养吗?”
我说:“那谁保护您呢?”
“算了吧,你连自己也顾不好,刚才要不是狗屎运……”
说到这老妈也觉后怕,下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妈,你别忘了就算我回去了也不是我一个人,我那还有一个苏竞呢,我要是说不回来了,你觉得她能答应吗?”
老妈用手扶着腮帮子道:“我倒真把这个忘了。”
她思忖了一会说,“这样,你就跟她说这是我的意思,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把我们的关系也告诉她,你就直截了当地跟她说,女儿国还有我这个大将军,轮不到也犯不着把别人扯进来。”
我怀疑道:“她能听你的?”
“苏竞是我的干女儿,对我还是很敬重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看她很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凭三言两语是劝不服的。”
老妈道:“其实你没发现苏竞和她的师父苦梅都是一样骄傲的人,只不过苦梅多了几分孤芳自赏,而苏竞则是有些不合于世,这个世界上她真正服气的人恐怕一个也没有,被迫去求你苏竞本来就不情愿,要不是为了联邦大陆和女儿国的百姓,她是绝不会委曲求全的,你只要把话跟她说开,我想她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我说:“这个我倒是也看出来了。”
老妈道:“你回去以后要好好照顾她,苏竞这个丫头性子是傲了一些,但小小年纪能为了百姓不辞劳苦奔波,甚至能放下身段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样的觉悟连我也自愧弗如,可惜她是女儿国的人,又是女皇钦封的忠节公,要不是能留在那边过一辈子太平日子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归宿。”
听了这句话,我忽然悟出是哪里不对劲了——老妈话里话外透出一股意兴阑珊的情绪,似乎对女儿国的前途并不看好。
我小心道:“妈,这一仗你是不是没有把握?”
老妈道:“有些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这些年来我战战兢兢举步维艰,总算没有让女儿国丢失一寸土地,其中艰辛只有我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句话对别的国家的将军有效,我绝不敢这么想,我这个大将军就不能打败仗,女儿国先天不足,北有强大的洪烈帝国,西有首鼠两端的十八国联盟,南边是各凶悍的番邦异族,今天的局面是我小心翼翼精打细算才维持下来的,打一个两个胜仗并不难,我最担心的不是输,而是女儿国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话怎么讲?”
老妈忧心忡忡道:“现在的女儿国,皇帝英明将士勇猛百姓富足,但也只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现状,试想想,如果有朝任何一环节出了问题,女儿国将何以面对种种外忧内患?”
我说:“这就像个正值壮年的苦力,现在靠给人扛包还能勉强糊口,可是再等几年就不好说了。”
老妈点头道:“你这个比喻很恰当,上一次两个大陆间的战争打了10年,这一次黑吉斯厉兵秣马,没有七八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有信心在三年内让黑吉斯一兵一卒不能染指女儿国,至于后面会不会被拖垮,我实在说不好了。”
我说:“其实关键问题还在于男人,人家一个男兵上来,你们就得用三个女兵去抵挡,飞凤军再猛,不是常规办法,往后十几年几十年,谁也无法保证飞凤军的编制不变,就算编制在,能不能一直打硬仗也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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