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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上前道:“四哥,让我去。”
夜天凌看他一眼,并不同意:“不行。”
十一道:“一旦不见了你人,突厥便会知道我们袭营救人,他们现在多方顾忌都是慑于你在,你若一走,雁凉谁人能够镇守?卿尘要救,雁凉也要守,最好是你能设法吸引大军的注意力,我带神机营救人。”
夜天凌略一沉思,眉心微锁,稍后道:“不管谁去,都要等到入夜方能行事。”
卿尘多在敌人手中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十一心中亦是忧急,但此时唯有耐心等待最有利的时机。
城下突厥军队再次受挫,整兵暂时后退,十一道:“只怕他们攻城不下,以卿尘性命相要挟,到时候便难办了。”
夜天凌何尝不曾想到此处,眸底深色更浓,凌乱冷雨打上盔甲,透身冰凉。
此番敌军后退,却不像先前几次稍作整顿后轮番攻城,竟然久无动静。
过了些时候,突厥军中战鼓再响,遥遥望去,千百军阵数万铁骑,于城外密密布列。
始罗可汗等来到阵前,几名士兵将一个女子押上战车,以绳索缚于长柱之上,十一面色一凛:“四哥,是卿尘!”
那女子散乱的发丝如同一幅墨黑色的长缎,被风吹得纷飞飘零,遮住模糊的容颜,纤弱的身影在一袭白衣中更显单薄,似乎摇摇欲坠。
灰暗的天穹下这抹苍白的颜色如一道生刺的钢鞭,狠狠抽上夜天凌心头。
统达纵马出阵,向雁凉城喊话,其意不言而喻,自是要逼夜天凌开城投降。
统达此次有人质在手,十分嚣张,策马在阵前洋洋得意,却忽然见城头之上夜天凌手中挽起金弓,引弦搭箭,弓如满月,箭光一闪,遥指此处。
统达虽自恃夜天凌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但那弓箭的锋锐似针芒在背如影随形,凛然一股杀气隔着飘飞的雨雾兜头而来,令他不由自主地勒马后退了几步。
他对夜天凌的箭术畏惧甚深,慌忙喝令左右护卫。
盾牌手上前密密列成一排,夜天凌却并未发箭。
统达避于铁盾之后,心头恼怒,索性拔剑指向战车上的女子:“夜天凌,你若再顽抗下去,便等着给你的王妃收尸!”
那女子被统达的剑尖指在喉间,凄然喊道:“殿下!
救我……”
呼救声恻然,似乎还未及传到城头便在急风中四散消失。
夜天凌眼底冷芒骤盛,长箭倏地对准了战车上女子的心口。
十一大惊失色,一把拦住:“四哥!
你要干什么!”
夜天凌手中弓箭稳定而有力,紧紧锁定那女子,冷声道:“她不是卿尘。”
十一回头看了一眼,急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夜天凌断然道:“绝对不是。”
话音甫落,金弓微微一震,避开十一的阻拦。
一道利光啸声凌厉,似将天地间的雨雾都吸入四周,带得乌云翻涌,直坠而去。
那女子的呼救声未再出口,便血溅三尺,殒命军前。
夜天凌连珠箭发,箭箭不离统达。
统达仗着四周铁盾保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回中军,狼狈至极。
突厥怎也未料到如此情形,军前哗然大乱,而雁凉城中的将士们却陷入了一片不能置信的沉默。
急风狂肆,唯有城头战旗猎猎作响。
夜天凌凝视前方,神情清冷如霜。
半晌之后,冥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是冥衣楼的人,终究与其他将士不同,只道卿尘已丧命在夜天凌箭下,急怒之下,冲上前喊道:“即便同他们硬碰硬也未必救不出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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