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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阑看着杜小曼茫然的脸,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唉,谁让那些晚上,我喂掌柜的你吃药的时候,被这孩子看见了。
乔先生好端端的,把个小娃教得古板无比,竟然问我,是否于理不合。
我为了不教坏小孩子,也为了你我的名节,只得和他说,你其实不是我的表妹,是我的表姑,我理应孝敬你,所谓孝道为先,尽孝之时,可不拘小节。”
时阑拖长声音道:“也多亏了,掌柜的你仪态端庄,风韵稳重,足以令他信服。”
杜小曼大怒:“你才端庄稳重像大妈!”
怪不得守礼一口一个婶婶,是有人告诉他,她杜小曼是个大婶!
时阑看着她暴跳如雷的神态,满意地点头:“总算回来了一点以往的样子,甚好,甚好。”
杜小曼蓦地冷静下来,她竟然一时疏忽,情绪又被时阑牵着走,她清了清喉咙:“对了,和你说件事,箬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想先回去。”
时阑道:“哦?几时?”
杜小曼道:“可能就是今天下午吧。”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时阑的表情,时阑道:“掌柜的要和孤于姑娘一起回去么?”
杜小曼语气轻松地说:“当然不啦,她和谢况弈有婚约,我再过去,有些尴尬啊。”
时阑的视线望进她眼中:“那掌柜的是要和吾在一起?”
杜小曼回望着他,耸耸肩:“现在除了你,我也没别处可投奔了,宁景徽这么神通广大,他们再抓住我,非把我彻底弄死不可。”
时阑的双眼又弯起来:“吾会好好保护掌柜的。”
下午,孤于箬儿走了,杜小曼谎称自己有个亲戚住在附近,先让箬儿过去投靠。
她知道,书院里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个谎言,但是大家在明面上都需要一个理由。
乔院主没说什么,只提出备车马送送孤于箬儿,被孤于箬儿婉拒,只讨要一套男装方便行路,乔院主立刻应允。
蒲先生对孤于箬儿离开真心有点不舍,送了一大堆药材,抄了一堆他正在研究的药方,约孤于箬儿与他通信探讨。
杜小曼送孤于箬儿出门:“保重,到姑妈家别做重活,等我把事情办完,再去看你和弈表兄。”
孤于箬儿抓住杜小曼的手:“姐,你也多保重。”
杜小曼看着孤于箬儿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守礼关上了院门。
从院门到小院的这段路上,依然没碰到其他人,好像这座大书院,只有她见到过的这几个人一样。
杜小曼在衣袖中握紧了拳头,手心微微出汗。
刚刚,孤于箬儿在她的手心里写了“放心”
两个字。
她懂了杜小曼让她捎带给谢况弈的话里的含义。
现在,杜小曼只希望,谢况弈赶快回到竹幽府,最好已经在竹幽府中。
回到小院,杜小曼正要谎称自己想睡一觉,时阑跟她进了房间,低声道:“掌柜的,我们也走吧。”
杜小曼一愣:“啊?”
时阑的神情有些叵测:“掌柜的,你一直不太放心呆在这个书院中吧。
既然你怕宁景徽,那我们就赶紧离开。”
杜小曼僵硬地点头:“好,什么时候?”
时阑的嘴角微微勾起:“就今天,立即,怎么,你不想走?”
杜小曼马上摇头:“不,不,能走太好了。
立刻就立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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