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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话说回来,他这样不认儿子,对他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可他宁肯自己一人受苦,也不愿意让她们跟着担惊受怕。
这其中必然有他对地瓜的愧疚,宁肯不当这个爹,也要保护好她们母子的一片真心。
毕竟,在这个时代,长子,是不一样的。
就象薛适,要不是把薛少卿押在颜修之那儿,估计颜修之怎么也不敢未经李雍同意,就放他过来帮忙。
可是!
叶秋忽地紧张起来,如今李雍已经承认了地瓜的身份。
若是有心人来打听,难保此事不被泄露出去,那到时可怎么办?
只是她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到轰天一声巨响,然后便是坐在屋里,她也能听到轰隆隆的巨大水声。
这是怎么了?湖漫了?
叶秋脸色大变的起身就往屋外跑,李雍也迅速跟了出来,甚至不顾自己背上本应该被换的药。
还没到堰塞湖那里,朱孝天就哭着往叶秋家的方向跑来,“村长,村长你快去看看吧!
叔爷,叔爷被大水冲走了!”
什么?叶秋的脚步略顿了顿之后,迅速加快了。
可心神晃动到底让她脚下不稳的摔了个踉跄,要不是李雍及时从后面赶上来拉住了她,这一跤摔下去,可不会轻。
受了惊吓的叶秋反倒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能乱,才深吸了口气,拽着男人一起跑。
有他带着,到底稳当些。
等他们赶到湖边,就见一条白练如银河般,波涛汹涌的往已经贯通的水渠灌去!
而朱德全呆呆的跪在那里,双目赤红,几乎跟庙里的泥胎菩萨一般。
他的嘴张着,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湖边聚集着许多的村民还有士兵,都似是被染上了一层悲色,默默无语。
“到底怎么了,说话!”
叶秋的语气是少有的凌厉,小伍捂着脸蹲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然后老狄,用力的抹了一把脸,走上前来,“我来说吧!”
他吸了吸鼻子,才说出话来,“因为有了村长你给的火药,我们今儿刚刚把水渠下面挖通了。
本商量着要怎么来炸这渠口最艰难的一段,可谁知那边。”
他伸手一指瀑布,叶秋才惊觉那边最大的一股水流,象是被人用力撕开一般,竟是陡然壮大了一倍不止!
“然后大伙儿就都明白,那边的山头已经被冲软了,这炸渠口之事便不能再等了。”
老狄想努力完整的说下去,可到底眼泪也涌了上来。
反倒是红着眼睛的连爷爷走上前来,把话接了下去,“大伙儿都不必这么着。
老村长他能这么做,心里高兴着呢。
秋儿,你也别难过,总是要个人下去点那火药的。
这种事,交给我们老头子最好不过了。
就算今儿不去,我们还有几年好活?大伙儿真别难过了。”
叶秋身形猛地一晃,“你是说,长富叔,就这么跳下去了?”
一句话,把连爷爷也问得老泪纵横起来。
可不就是这样?
眼看大水哗啦啦的往上涨,很快就要决堤,朱长富二话没说拿着个火折子就跳了下去,只大吼了一声“散开!”
就点着了事先埋好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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