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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儿与少年（第4页）

总之，当时苏杨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丧失了所有思维能力，举着话筒就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小红又哭了一会儿就把电话给挂了，在电话被挂断的那一瞬间苏杨突然灵魂回窍，对着话筒大喊了几声“小红，小红”

，可所能听到的只是清脆刺耳的忙音。

苏杨当时急得几欲晕倒，奋力把手中教科书往地上一砸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学校杂货店买了把五毛钱的铅笔刀，然后握着凶器就想去给陈小红报仇，可走到操场时苏杨突然觉得自己很傻B，苏杨想自己根本不知道陈小红在哪儿，还有自己就拿手上这破玩意儿还企图有什么作为？苏杨想了会儿把水果刀埋在了操场泥土里，然后哭丧着脸回到了宿舍倒头便睡，破天荒旷了一天的课并且没有写诗，直到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去教室晚自习了。

这件事情的最后说法当然只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罢了。

苏杨从张晓光那里得知了真相。

那天早上张晓光也接到陈小红同样的电话，陈小红学的专业是导游，但显然演戏更适合这个女人，因为她先后面对两个男人时的哭泣都显得那样真实自然，富有强烈的感染力。

陈小红是在给苏杨打完电话后再给张晓光打电话的，当时她的心情其实有点儿郁闷，她本想和苏杨开个玩笑看他反应，却没想到此人居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让陈小红很不过瘾，于是她决定给张晓光打个同样的电话，她的创意很快就给她带来强烈的快感，张晓光那些天正好闲得无聊，觉得生活平淡，浑身发痒，无比怀念小时候打人的美好时光，听了陈小红的哭诉后立即精神焕发，拍着胸脯说要给陈小红报仇，不但要杀了那几个强奸犯而且要株连他们九族方能显示他的威风，在问清楚地址后张晓光立即赶到汽车站坐车去了陈小红学校，然后在陈小红指示下把她班上一个小浑蛋暴打了一顿，值得交代的是：发育过早的张晓光并没像普遍的案例一样后期发育不良导致身材矮小，在发育这个问题上他表现出了惊人的潜力，16岁时个子就顺利长到一米九，体重超过100公斤，因此在他打人后虽然也有人尝试报复但鉴于和他的格斗实力相差甚远所以只能作罢。

总之，张晓光的到来给陈小红赢得不少尊严，为礼尚往来陈小红很是义气地旷了好几天课陪张晓光吃喝玩乐。

这些内容都是张晓光告诉苏杨的，苏杨听时表面平静身体却在颤抖，他不是后悔自己当初懦弱而是怀疑那几天陈小红是不是和张晓光发生了什么关系，天晓得两个干柴烈火的男女在一起好几天会发生什么事。

更何况张晓光还一直对陈小红虎视眈眈，苏杨很想问这个问题，但几次都欲言又止，苏杨害怕万一得到肯定的答案自己会立即疯掉，最后他强忍所有悲伤只是用力拍拍张晓光宽厚的肩膀，很是和蔼可亲地说：“强，晓光兄弟你实在太强了。”

5

那个电话后苏杨就再没有陈小红任何音信，等见到陈小红已是第二年春节期间。

经过两年多肆无忌惮的发育，陈小红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异常丰满，而且异常风骚，眼角眉梢尽是淫荡。

陈小红绣了眉毛染了黄发抹了口红大冬天只穿件黑色皮裙，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应召女郎。

陈小红的打扮遭到家属大院所有年长者的鄙视，但却获得苏杨的审美肯定，苏杨坚持认为这样的陈小红不但漂亮而且时尚，简直就是他的理想。

只是苏杨因为心虚一直没敢和理想说话，只能偷偷观看理想那窈窕的背影和健硕的屁股然后躺在床上浮想联翩，然后在感觉来临后颤抖着将右手伸向燥热的小腹下方。

春节前的一个晚上，苏杨的理想陈小红突然主动造访，并且很快将彼此的舌头伸向对方的口腔，运动过后陈小红开始讲述她的异乡求学经历，陈小红说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很快乐，因为即使天天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人干涉。

她兴奋地告诉苏杨这两年共谈了15个男友，每人不超过一个月就被她无情抛弃，她说恋爱的感觉非常爽，抛弃男人的感觉更让她兴奋，兴奋得梦里也会微笑，走路都想尖叫。

所以接下去的日子她要将抛弃男人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进行到底。

听了陈小红滔滔不绝的叙述苏杨的心变得越来越凉，特别是刚刚和她接吻后就听她说抛弃15个男人的故事，苏杨感觉自己即将成为被她抛弃的第16个，其实这还不是苏杨真正在乎的问题，苏杨内心那个疑问变得越来越炽热，最后实在无法控制就小心翼翼问陈小红是否和哪个男人经历了性生活。

陈小红立即用奇怪的眼神瞟了苏杨一眼，满脸鄙夷，苏杨看到她轻启朱唇，却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作为回应。

对于陈小红的沉默苏杨比较满意，他想或许这是最好的回答，如果她说经历了性生活自己肯定会心碎，17岁的苏杨比你想象的上限还要单纯。

而沉默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就像一首诗歌给人的意境一样充满不可知的动机，作为狂热的诗歌爱好分子，苏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往诗歌上靠，苏杨想不管她以前如何放荡现在都可以忽略不计，最起码，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能够吻陈小红唇能抚摸她胸膛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苏杨，所以这一刻他就是主人，是爷们儿，是幸福的上帝。

那个夜晚的确非常月黑风高，高中生苏杨和中专生陈小红的父母正在牌桌上战斗得热火朝天，这从本质上奠定了两人一起鬼混的条件，对陈小红的突然造访苏杨表现出巨大热情，一向笨拙的言语也变得流畅起来，不但思如泉涌而且能言善辩，苏杨和陈小红先是乱七八糟地讨论各自学校生活，然后又讨论了会儿男女知识，最后顺理成章地讨论到了床上，就在那张睡了十多年的木板床上苏杨完成了自己生命中诸多的第一次，对苏杨而言，这么多第一次显然是个强大的暗示，激荡后慢慢平静下来的苏杨大脑里反复闪现无数词句，诸如“白头偕老、生死不渝、山无棱天地合”

……一直自诩才华横溢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知识贫瘠，他很想立即作首诗讴歌怀里的女人，赞美此刻的幸福，可他什么都说不出，而最后他真正说出的只是：

“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的。”

很多年以后苏杨还为这样一句话感到震撼，觉得它充满力度、质感，具有朴素原始美，唯一遗憾的只是在这句话开头加了个动词“请”

，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多少破坏了整句话的意境，让苏杨有点儿小后悔。

在听了苏杨这句情深深雨濛濛的诺言后，陈小红斜眼瞅着一脸苦相的苏杨，饶有兴致地问：

“那你能对我好多久呢？”

苏杨认真思考，然后坚定回答：“一辈子，够不够，不够就两辈子。”

“这是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吗？”

“嗯，这是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