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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过年,领着嫂子去谢小敏儿,话说开了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那样,只是因为二人比旁人更要好,或是因为自己曾经大着胆子在四爷面前为病中的小敏儿说过一两句好话的缘由。
一切都是因为五年前,自己不肯昧着良心一声不出地默认那些人栽赃嫁祸钮祜禄格格盗取李侧福晋房内的御赐之物,为那时几乎没说过几句话的小敏儿辩讲了几句真话。
事情太遥远了,挨的那巴掌若是小敏儿不提,自己都差点儿忘记了。
那时的自己确是如小敏儿所说,还有些血性儿,还有点倔性儿的罢。
如今,还有那些个心性儿么?
想想还是老话说的有理,种善因,必得善果。
不然这些年自己怎么能在四贝勒府中生活的这般平静而惬意呢?小敏儿不会有事的。
…………
门动,衣襟声起,耿氏心一紧。
王爷总算回来了。
她停了劝语,大力捏了捏棉被下小敏儿的手,正想起身给王爷起安,就见小敏儿动弹了,忙扶着她靠着枕头倚坐安妥。
阿敏反手拍拍耿氏的手背,微微笑道:“耿姐,月月,我没事,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胤禛没想到自己急冲冲赶回来,见到是会是这般情形。
年氏与耿氏是如何告安离去的,他全然没有留意。
四爷很矛盾,雍王爷很愤怒。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似要令心空掉一般的东西敲的心口直疼。
进而,浊气积起了满腔,似要将那处挤开一道口子般,膨胀愈裂。
阿敏愣愣地看着胤禛望了自己片刻,突地转身,甩开门帘,出了房门。
方才一直空荡荡的心里突地就被填满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终于消无声息地涌了出来。
…………
“要打人离远点打,好吵……”
“休多言……”
胤禛复回,入了门,见阿敏似想说话,便抢了出声。
原以为她又会为她农苑里的奴才求情,却没想到她说出的竟是这句话。
胤禛一怔,停了声,再瞧见挂得满腮的泪水,心一软,快走两步,在床边坐下,默默然握紧了阿敏的手。
想找些话讲,可不知说什么好:“闹不了一阵子。”
板板到肉的挨打声,一声声呼痛的闷嚎声,在院子中此起彼伏。
阿敏倚在胤禛怀内,瞪了眼望向窗边日头映下的影子,静静听着,想象着窗外的场景,想象那一下一下,原该落在自己身上才是。
没一会儿,四周寂静了,阿敏突地心惊——自己竟也能这般冷漠而麻木,明明是不关他们的事的啊……脊骨间俱是寒意。
感觉到怀中的人深深呼吸,长出了一口气,胤禛紧了紧握着的小手,柔声问道:“哪儿不舒服?”
阿敏不答话,拉了胤禛的手捂在一直酸坠着的小腹上。
又一阵泪意涌来:“都是我的错。”
胤禛沉默着,轻轻揉着掌下嫩滑的空荡荡的所在。
适才怒意起,的确都是因了阿敏。
这几个月她不止一次地说过,这个时候不会有孩子,真有了的话,该出来的那个该怎么办?玩笑话讲多了,也似带出了三分真意。
待那时见到阿敏的笑脸,一瞬间竟觉得她似故意不要这个孩子一般,不由得不生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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