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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衣觉得有些丢脸,更是不知要怎么跟韩丞交代,她第一时间都没去找陈知叔,几乎灰头土脸地回了刺史府。
神不守舍地在正堂坐下,她指尖才碰了碰腰间的一点刺痛,果然摸到小片濡.湿。
若非她一身玄衣让人瞧不出颜色,那腰间的一片衣料,怕是早就被血染成一片了。
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沈临川的那柄短剑,她知沈临川留了手,否则那剑锋划过她腰肢时,但凡他去势稍改,她如今也定然不会只是皮外伤这么简单。
一个将军不用刀枪长戟,却为何偏偏使用一柄短剑?
“沈临川……”
“顾大人这是去见了沈将军?”
一道人影不期然在她身边落座,顾寒衣眉峰一厉,差一点就要拔刀:“你怎么知道?”
徐清司一顿,淡淡道:“你刚在叫这个名字。”
顾寒衣有些烦躁,她现在很不乐意跟人待着,一声不吭地便要起身离开。
“顾大人。”
徐清司静了一瞬,一把攫住她手腕:“要不要帮忙?”
他在正堂外见她兀自一人坐在这里,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儿直直往他鼻腔内钻,他静立许久,才将眼里的那点锋芒敛去,抬脚迈了进来。
顾寒衣回头:“你能帮我什么忙?”
徐清司不知有意还是巧合,往她腰间看了一眼。
顾寒衣不耐烦:“不用了。”
伤口不算太深,血从浸开到现在已差不多自行止住,她完全可以自己包扎,并费不了多少事儿。
“我任沂州刺史前——”
徐清司松开手:“曾充分了解过沈将军。”
顾寒衣本已迈出的步子倏然停下,她其实并不想听,奈何有些条件反射,她转脸看向他,眸中有丝讥诮:“既如此,你可知他随身兵刃为何是柄短剑?”
她猜此事徐清司该是无从知晓,沈临川一看便是天生用的短剑,并非中途转换,是以此事往前追溯过去已不在庙堂,而该往江湖探索。
朝廷与江湖一向是条分界岭,前者或许还明朗些,可江湖之事多半便只能窥知一角,除非一些特别有名的组织,诸如“十里楼台”
这样买卖消息的大户,旁的若不刻意打听,几乎只能是个谜团。
“你就想知道这个?”
徐清司抬了抬眼。
顾寒衣登时意外地一挑眉。
徐清司站起身向她走近,看她一眼,扣住她手腕往外走去。
日暮向西,黑幕渐渐吞噬红云,显出两极。
“沈将军从前是个江湖人。”
徐清司捏住她的手,从屋中取出一个白瓷颈瓶放她掌心:“顾大人知道?”
顾寒衣看了那小药瓶一眼,微挑着眉,那神情似在说:“那又如何?”
“顾大人这伤可是沈将军所为?”
顾寒衣登时黑着脸拒不答话。
徐清司浓墨般的眸中透出一点无奈,慢条斯理道:“据我听闻得来,沈将军在入朝堂之前,似乎与‘无乐不作’有关。”
顾寒衣神情乍然有了丝变化:“无乐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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