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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桑鹤轩要给汪永年换肾的事,安思淼也不好再提他们之间的矛盾,但那些事毕竟存在过,长在她心里就好像个疙瘩。
桑鹤轩看人的本事自不待言,他也没逼她,只在每天早上和下午雷打不动地出现一两个小时,每次都赶在汪永年醒来前离开,兢兢业业地准备着带老爷子去香港做手术的事。
利承泽听从桑鹤轩的吩咐筹备了医院和过港证件,在向桑鹤轩汇报情况的时候忍不住对他说,“桑先生,您真的想清楚了吗,您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
桑鹤轩手执钢笔快速地写着什么,头也不抬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虽是问话,他却用的陈述语气,很明显是确定了别无他法,而事实的确如此。
利承泽叹了口气,无奈道:“要不再找别人试试,您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桑鹤轩语调平淡,不为所动。
“您就没想过这种手术一旦做了,您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虽然都说一颗肾也可以支撑人体正常工作,但绝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太太想想。”
利承泽劝道。
桑鹤轩写字的手顿住,抬头看着他:“就是为了她我才这么做,否则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望着一处道,“马上要过年了,如果汪永年在这个时候去世,不管在安家还是在戴丰那里都不是件好事,时间来不及,我也没别的办法,太太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利承泽神色复杂地垂下头,桑鹤轩放下笔道:“还有事?”
利承泽道:“是还有事,前几天我去订机票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
“什么人?”
“廖思远。”
桑鹤轩眼睛一眨,若有所思。
进入十二月,永江市气温直线下降,街上的行人也不似过去那么多了。
桑鹤轩照例在早上十点来到市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时却发现汪永年还醒着。
汪永年和桑鹤轩四面相对,脸色苍白地别开了头,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
桑鹤轩迟疑了一下,走进来关好了门。
他将带来的午饭交给站在病床边的安思淼,安思淼接过来放到桌上,看看外公又看看自己的丈夫,深吸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安父安母都不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气氛一度僵硬到安思淼不停擦汗。
许久,汪永年语调无力地说:“淼淼,去给外公买点苹果。”
安思淼看向老爷子,老爷子没有看她,眼神无光,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
其实这里有苹果,桑鹤轩准备了很多水果在这,但安思淼知道,外公不是真的想吃苹果,他只是想和桑鹤轩单独谈谈。
因为过不久就要去香港了,安家人也不能瞒着老爷子他们去香港的目的,所以安母一早就告诉了汪永年桑鹤轩要换肾给他的事。
汪永年现在要找桑鹤轩谈谈也在情理之中。
安思淼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桑鹤轩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关门离开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汪永年。
汪永年咳了两声,眉头紧蹙,似乎很痛苦。
桑鹤轩很早就认识他了,自然见过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汪部长,汪永年现在和过去的形象在他心里形成对比,他也忍不住为此唏嘘。
汪永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平静了一会,低声道:“我都听说了,你去跟我做了肾脏配型,而且还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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