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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职下拙见,不如在夹竹码头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再动身,光天白日,只要安排妥当,布置合宜,四夭箭敢现身,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军候是知兵之人!”
武安君就是秦国的白起,一代战神,徐佑夸了一句,又问邓滔,道:“邓百将觉得如何?”
“职下只知道听命行事,一切但凭郎君和军候吩咐!”
徐佑摇头道:“一人之智,不如众人之愚;一目之察,不如众目之明。
这次敌人十分强大,正是集思广益的生死关头,百将若有所思,还请直言相告,无须避忌什么。
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军候也不是嫉贤妒能之辈,咱们勠力同心,共赴此难!”
邓滔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目隐约闪过一道异色,沉默了一会,对左彣拱拱手,道:“军候莫怪,以职下拙见,四夭箭或许正希望咱们夜宿夹竹码头……”
左彣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邓滔虽然分在自己麾下不久,但尽职听令,骁勇善战,颇得他的赏识,因此并不会因为提出异议而觉得被冒犯。
“我刚才听军候所讲的七次刺杀经过,有在军中要地,有在华府高门,有在荒山野外,但唯一没有的,却是在这茫茫江水之上……”
左彣眼睛一亮,扑捉到邓滔话里的意思,道:“你是说,四夭箭不善水战?”
“职下不敢确定,或许是以往的刺杀目标都恰巧没有在水路上而已,不过今天月夭突然射来这一箭,似乎有些冒失,跟他们以往谋定后动,杀者必死的手段略有差距,所以很有可能是为了打草惊蛇,让我们惊惶不定之下,不敢仓促夜航,唯有夜宿夹竹码头……”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月夭见郎君一人在船头,以为是天赐良机,这才行险一试。”
“是,军候所言不无道理!”
邓滔并不强辩,此人说话行事很有分寸,道:“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凡有一点的可能性,我觉得都不应该冒这个险,因为一旦中计,夹竹码头将是我们的死地。
“
他望着徐佑,道:”
郎君,我对四夭箭所知不多,但既然能在天下间闯出这么大的名头,心机、才智、武功都是一时之选,绝不是易于之辈。
与其在夹竹码头那样人流众多、鱼目混杂的地方留宿,千般小心、万般防范,还不如连夜赶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军候,我等固然夜间难以视物,但夜幕深深,对四夭惊人的箭术恐怕影响更大,况且过了夹竹码头,就是风平浪静的漕河,河面宽广,视野开阔,四夭箭真要在这条河段偷袭,船上一百多部曲,也不怕他们……”
左彣觉得邓滔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一时无法决断,踌躇片刻,对徐佑道:“郎君,邓百将勇于冒险,我则偏重稳健,仔细想想,我还是属意在夹竹码头留宿,鱼目混杂不要紧,只要将警戒线撒出去,肃清闲杂人等,然后安排好防卫轮值,定让刺客无懈可击。”
徐佑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回头,正色道:“军候和百将所言都有道理,不过你们的出发点重在防守,但从四夭箭以往的战绩来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从严密防卫中将目标刺杀于密室之内。
所以,对付这四个人,单单防守是不行的,无论是夜宿夹竹码头,还是连夜行船赶路,都可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所以要想赢下这一局,首先要做的,就是以牙还牙,也给他们来一个打草惊蛇……”
左彣和邓滔齐齐望过来,静听徐佑接下来的话。
“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想要取胜,必须用奇!”
徐佑斩钉截铁的道:“左彣,邓滔,听令!”
两人同时站起,长身直立,抱拳俯头,道:“谨遵郎君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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