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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汉飞受了命便与傅夜朝从唐练的营帐中出来,此时灯火之上,浓云滚墨。
傅夜朝从怀中掏出一张墨水纵横的宣纸递给了慕汉飞,“将军,这是我绘制的地图,请您过目。”
慕汉飞接过刚想看一眼就被傅夜朝抬手拦下。
傅夜朝重新把慕汉飞那盏灯点亮,旋即递给慕汉飞:“将军,不急于这一时,您回营帐再看。”
慕汉飞把宣纸叠好放入怀中,随后接过傅夜朝手中的灯,道:“你我同行点一盏灯就足够了,你怎么又把我这一盏重新点燃了?”
傅夜朝看了一眼天色,道:“将军,您先回营帐把路线熟悉一下,我去找一下方校尉去检查一下蓑笠与草鞋。
这天着实不好,唐将军已经开始点兵,估计一会儿就要去堤坝,这样防雨用具不能缺。”
慕汉飞听完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旋即他用另一只手拿过傅夜朝手中的灯,掌风一过,里面的烛火便熄掉。
傅夜朝愣了一下,茫然不知此举为何。
慕汉飞提着灯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傅夜朝的脚步声,这才伫下,偏身看了一眼傅夜朝,道:“阿钟,走吧。”
傅夜朝回神跨了几步追上慕汉飞,不解道:“将军为何不赞同我去查一下蓑衣。”
慕汉飞抬眼望去,前方是不见人影攒动的黑心,原本得到唐练宽宥重用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阿钟,你怎么糊涂了。
蓑衣这种雨具,暴雨中搬运青石的将士们怎么可能用得上。”
傅夜朝听言一怔,眼前这个清隽却不失强劲的身影与当年那位瘦弱、一身雨水的少年重合了起来。
是啊,暴雨中驮背着重石的士兵怎么可能会用蓑衣这种累赘的东西。
他们一定把铠甲脱掉,不顾暴雨狂风砭骨的冷,穿着仅仅能蔽体的上襦下裤,或背或拽,把青石运到堤坝之处。
傅夜朝抱拳愧疚道:“将军说得是,是属下糊涂了。”
慕汉飞拍拍傅夜朝的肩,轻声安慰道:“你从未扛过青石,这些事你不知道也是常情。”
傅夜朝接过慕汉飞手中的灯笼,抬眼看向他:“那将军,我为您掌灯吧。”
慕汉飞见傅夜朝嘴上说着谦敬的话,动作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自觉把傅夜朝的面容细细看了一遍。
傅夜朝见慕汉飞未应允而是盯着他瞧,疑惑道:“将军?”
听到傅夜朝再次询问,慕汉飞这才回了应允。
两人借着这一盏烛光走在回营的路上,傅夜朝看出慕汉飞在思索事情,脚步微偏,拉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做好扶住慕汉飞的准备。
一,二,三......
傅夜朝在心中数着数,到五时把放在腿侧的手抬起往后放去。
“九。”
话音刚落,慕汉飞的脚下刚刚踉跄,傅夜朝之前准备好的手迅疾扶住慕汉飞的腰。
或许因四周都未有人,或许是因脚后两道拉长的影子紧紧相偎,或许是蓑衣之事打破了慕汉飞对他一些固有的认知,他的心渐渐热了起来,出了些汗,让束缚的绳索松了一下。
傅夜朝的手忍不住搂紧了慕汉飞的腰,他贴近慕汉飞的鬓角,隔着呼吸尽数喷洒的距离,温声道:“将军,小心。”
说完,嘴角不可抑制微扬,一双多情的狐狸眼泛着愉悦的笑,活像是偷偷吃了腥的狐狸。
这些年相处下来,他发现只要汉飞低头沉思,不管地面是否崎岖,不过十秒,他必脚下咯石扭一脚。
所以每次他都靠这点小心机舔舔唇偷一点腥。
这气氛其实是有些暧昧的,要是方振在场,定要羞得像出嫁前的青涩少女,梗红着一张脸,热气不靠冬日的衬托也能冒气得显眼。
可惜方振不在这里,而慕汉飞因伤早就与傅夜朝坦诚相见过,且两人练武比试上药,这些亲密接触早就不知做了多少遍,故他站稳后只是对傅夜朝道了一个单纯的谢,根本没有意识到傅夜朝微泄的悱恻情意。
傅夜朝现在也只是敢偷一点腥事后自己舔唇偷偷回味,所以一待慕汉飞站稳,他立马收回手,问道:“将军,您还在担心今晚水利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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