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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练握勺的手顿了一下,他沉默的点点头,应允了史余。
史余道:“你那封信我是三月前才得知。”
唐练停下手把碗勺放在一旁,惊愕地看向史余。
那封信他告知随从,待史余办完叶炜的事情,便把那封信交给史余。
按理这封信应在九个月前就应交到史余的手中,但实际上,他却是三月前才得知。
史余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到云京,老师便安排我住进了翰林府,我每日一边处理叶炜的事情,一边跟随着老师去与师兄弟们联络感情。
本来叶炜回会稽时我也应该跟着回来,但老师发了寒疾,我便留在云京照顾他。”
唐练一听史余提起他的老师,原本就低垂的脸更加低沉。
史余的老师李岩是云朝的首席瀚林学士,他不仅对史余有教导之恩,更是自小把史余抚养成人。
李岩对史余而言与其说是恩师,倒不如说是恩父。
史余从未辜负李岩,云朝初年科举便一举夺魁。
这按理应该是留京任职,但李岩认为史余虽谦卑,但也年轻气盛,便让他在会稽担任武职磨磨锐气。
可谁知史余在这方面同样表现出惊人的政绩,再加上他一直习武,便彻底留在会稽武职上。
李岩并不迂腐,他不反对史余留任武职,倒也允了史余。
可他并不知道史余是因自己才担任武职的,后来知道一直令他十分骄傲的学生看上了一个下里乡人,还是个男人,当场发怒写了许多信令史余回京并与自己断绝关系。
史余也是犟,他回了京,但却跪在李岩寝室前三天三夜,这才让李岩松了口,再度回到会稽,为自己改任文职。
老爷子虽看不上自己,但这些年来也并未强硬阻碍两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看好他们两人,而是随时准备着让史余回京。
这次自己的信恐怕是不小心先到了老爷子手里,他一顿吹胡子瞪眼后,便不动声色想尽各种办法阻碍史余回到会稽。
老爷子了解史余,也了解自己。
一旦自己知道史余不再回到会稽便是永远留在云京,是连兄弟同仁都做不成。
只是没想到会稽沦陷上虞被困,他已经瞒不住史余,这才把信交给他。
唐练想通其中关节后,哪怕知道老爷子可能是装病,但还是忍不住关怀道:“先生他身体可否安康?”
史余道:“老师身体已然硬朗起来,亭柳不必忧心。”
话毕,他双娥紧缩,道:“亭柳我知道你为何给我这封信,你说你对我只有知己之情我是断然不信的,虽你我亲密动作较少,但这些动作早已逾越知己之畴,而且你不是糊涂人,你怎么可能这些年来分不清这到底是知己还是爱情?”
唐练被他这么一说,顷刻哑然,只好再度低下头,掩起自己的尴尬。
史余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哪怕他知道唐练口中的话是假,但他看到这封也是真的被伤到。
他抬手握紧唐练的手,轻声道:“你这封信真正的意图是想与我撇绝关系。”
他顿了一下,紧张道:“亭柳,你告诉我实话,巩家是不是想对你下手?”
唐练对史余知道这件事并不诧异,毕竟他已经诧异过去。
如今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他也不想再瞒着史余,且再瞒也是对史余来言会变一种对他的潜在威胁。
唐练点点头,直接跟史余了然道:“没错,巩家想对我动手。”
他未说巩家与敌国有勾连,这件事史余不能知道。
史余哪怕早已预料到,但一听心还是沉了下去,他猛然起身,道:“会稽你不能再待下去了,你跟我回云京!”
唐练抬起头定定看向史余,道:“我不去,我不能丢下会稽。
而且,这里面有巩威周旋,我还.......”
史余此时情绪已然达到顶点。
他瞠目怒声道:“亭柳,巩威已经死了,他和阿楚中了埋伏,已经葬身火海了!
巩威一死,巩家根本不可能再保你!”
唐练一听,立马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阿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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