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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年轻男子,长相俊朗,一双桃花眼略显轻浮。
他身着蓝色锦衣,头戴玉冠,嘴边含笑,又带着几分醉意,自有一番风流倜傥之相。
封蔚趁着那人在看画,附在于余柏林耳边悄声道:“你看他眼下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
画别卖给他!
咱们提价!”
余柏林无奈道:“开门做生意,就要诚信,哪能说提价就提价。”
余柏林自觉看人挺准。
虽然来客的确似乎耽于酒色,身体略虚,但他眼神清明,并不见平常纨绔子弟虚浮狂妄之意。
且这人看着自己的字画,赞叹神色并不作假,可见眼力也是不错的。
在杭州摆了这么多天摊子,居然无人问津,余柏林心中也是略有些不服气的。
怎么一个识货的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余柏林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名不副实了。
还好有人表示了对自己字画的欣赏。
“客人可是看中了哪副?”
余柏林微笑道。
那人收回鉴赏字画的眼神,看着余柏林,有些惊讶:“这真是你画的?”
余柏林点头道:“自然。”
那人叹息:“你未及弱冠,何必如此着急。
静下心来,拜得一二名师,以后前途未必不光明。”
余柏林心中对那人好感又上一层。
挂五十两银子卖画,旁人一看就认为是借卖画来人来人往之处,求被权贵赏识的机会,自我推销罢了。
那人见余柏林年纪尚小,认为余柏林不至于现在就走这一步,才出声劝说。
不知那人是惜才,还是感及自身,这一丝善意是真的。
余柏林笑道:“客人所言极是,在下只是闲极无聊,想要看看自己是否真有几分本事罢了。
这么多日在下字画前都无人驻足,在下差点要怀疑自身了。”
那人莞尔:“你这人倒是有趣。
若真要验证自身,何不去元源书院?再不济,去鸿雁楼也成。
这里虽然人多,但多是庸碌之辈,谁会品得你书画真意?”
余柏林道:“可在下遇见了客人您,看来这摊也不是白摆的。”
那人摇头:“我又如何?不过也一庸人罢了。
这画卖给我,倒是浪费了。”
余柏林笑而不语,只将其中一幅那人驻足最久的山水图取下,裹好递给那人:“五十两银子,客人买吗?”
那人楞了一下,不由大笑道:“买,买!
还好还未来得及买酒,不然这五十两银子,我还付不出来。”
说罢,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余柏林接过银票后,转过头看着封蔚。
封蔚虎着脸道:“看我干吗?我身上也没五十两。”
余柏林无奈,这小子又在生什么闷气?
封蔚见余柏林不太高兴,忙整了整脸色,补充道:“他不是说要去买酒吗?你没银子找给他,请他喝顿五十两银子的酒不就成了。
你们不是相谈甚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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