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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抱歉。”
黄袍怪说道。
他能为我的一句梦呓找遍这世界的四大部洲,已是我万万没想到之事,又哪里对我有半点亏欠。
纵是我再蛮横无理,也不能拿此事怨他。
我抬头,勉强向他笑笑,“这又不干你的事,你说什么抱歉,应是我向你说谢谢才是。”
黄袍怪不语,只是静静看我。
我微笑着强撑片刻,终觉太过辛苦,索性也不再讲什么仪态,只扑倒在桌案上,将头埋在臂间,闷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须臾,便听得衣料摩擦之声,黄袍怪未发一言,只起身出去了。
我趴在桌上,越想越是绝望,待到后来,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我幼时性格刚强,最不喜流泪哭泣,凡事宁可流血,也不流泪。
也是因此,母亲唯恐我刚强易折,自小教导我说人既内刚就要外柔,把我教的是撒娇使软无一不会,那眼泪更是说来就来,毫不含糊。
可像今日这般绝望大哭,却还是头一遭。
那眼泪一波波的来,哭一阵歇一阵,我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双目干涩难耐了,这才坐起身来给自己倒水喝。
待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温水下去,不想一抬头,却见黄袍怪就负手站在门外廊下,静静地望着院内的一树梅花出神,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怔了一怔,忽觉得有些羞惭,生怕他回过身来看到我此刻眼红鼻肿的模样,忙就抬袖遮住了头脸,闷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并未回头,只答道:“你刚才只要我出去,并不曾叫我离开。”
我不想他竟会和我扣这字眼,忍不住有些恼羞,“那我现在叫你走,可以了吗?”
他默了一默,再未说什么,迈步下了台阶,竟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我瞧得愣愣的,真是半点摸不到这人的心思,不觉又想起母亲说的那句话来——撒娇使软最怕遇到那种凡事较真的人,你这里不过是对他说两句狠话,耍一耍小脾气,他那里竟然就当真了。
比如,你说:“你去死吧!”
然后一转头,就见他真吊死在你家房后面了……
黄袍怪这里都走得不见影了,那去沏茶的红袖才端着个茶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痛心疾首地叫道:“哎呀!
公主怎没把大王留住?”
紧接着,她又看到我的模样,惊得差点把手中茶盘都扔了,失声叫道:“哎呦!
奴家那个亲娘老子喔!
公主您这嘴脸……这是打成这样的?!”
妈的,我真想弄死这只饶舌的狐狸精!
此后一连几天,黄袍怪再未出现,而我因受打击太大,也一直无精打采,每日里只趴在窗前的软榻上昏昏欲睡。
红袖初时以为是我与黄袍怪闹气的缘故,捏着帕子很是耐心地劝了我几句,后来瞧我依旧提不起精神,觉越睡越多,便就又担忧起来,道:“公主莫不是被白珂他们传染了,也要冬眠?可您这冬眠得有点晚啊!
而且,白珂他们冬眠都不吃东西的,我看您这一日三餐都没落下过啊!”
我趴在榻上,有气无力地纠正她:“我们人类没有冬眠之说,那叫猫冬。”
“那您这就叫猫冬了?”
她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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