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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睛眯成一条线。
那是于江江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笑着,不是礼貌,不是只当一种表情,更不是武装自己的武器。
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愉悦和满足。
他转过头来,专注而认真地盯着于江江,一字一顿地说:“于江江,我终于在北都有家了。”
看着陆予脸上的意气风发,于江江有点想流泪。
夜风轻轻拂扫而过,于江江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该说些鼓励的话,可她知道陆予是不需要的。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优秀得如神祇一般的人物。
“恭喜你。”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成为这么一句俗气而无关痛痒的话。
陆予看着于江江,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伸手替于江江拢了拢碎发,以很温柔的力道。
他的手指触到于江江的脸颊,于江江下意识地退了退。
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
这是第一次陆予在于江江面前显示出了他强势的一面,他紧紧地抓着于江江的手腕,于江江不敢动,也挣不脱,这样的姿势让于江江有些不知所措。
陆予第一次没有照顾于江江的小情绪,他以那样的方式强迫于江江看着他,不管她是不是尴尬着,也不管她是不是觉得无助。
这一刻,他需要她看着他。
七年,他终于释放了一直以来的压抑,那些汹涌而来的情潮自心底喷薄而出。
他自己都有些无力驾驭。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还是克制不住来自心底的声音。
“北都真的很大,大到我来了好几年,仍然找不到方向。
这么多年,我只是努力在朝着你走去,想成为能让你依靠的人。
于江江,我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我想自私地请求你,能不能继续爱我,爱到你爱不动为止?”
人生之中有几个七年呢?于江江不得不承认,这七年在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占了很决定性的比重,不论她怎么伪装得不在乎,此刻眼泪还是不自觉地在眼睛里打转。
过往的几年,对陆予的爱太过沉重,重到哪怕他只是轻轻召唤,那些在她身体里沉睡的感情都会瞬间复苏,她难以招架。
于江江觉得不知所措,她无法分辨此刻对陆予的感情是爱还是对过去的遗憾。
她有些无助地看着陆予,从水光朦胧的视线里看着陆予那张熟悉到不能描摹的脸。
“你可以请求我,可是我该请求谁呢?”
于江江问着他的同时,也在自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对等待了七年的自己交代。
陆予,告诉我,我该怎么再爱你呢?”
陆予心疼地看着于江江,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拂去了她眼角落下的眼泪。
“18岁以前,我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江北,除了江北我哪里都没有去过,我的世界好小,小到我不敢带任何人进来;18岁以后,我到了北都,这几年我到处出差,去过很多地方,我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可我也终于懂了,对我来说,我的全世界都是你。”
陆予从来不曾对于江江说过这么多直白不带任何迂回的话,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原来他有这么多话都想要对于江江说:“我知道这七年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伤了你,可我不是你,不能爱得那么自由那么无所顾忌。
我害怕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对我来说,那才是对你最大的辜负。”
于江江觉得难受极了,心理像被热油烹灼着。
她觉得命运真的在和她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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