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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不进去,送送郎君也是好的,蓦地丢了郎君的威风。”
张阳笑了笑:“你们倒是有心了。”
他的两个随从听出他的话音不对,但也不敢应声。
张阳暗暗的握了下拳,这两个人是几年前就开始跟着他的,他自认待他们不薄,而他们平时说话也显得很为他考虑,可是这有了事他们立刻就把他卖了个底朝天,现在还来他眼前献殷勤,真当他是傻的吗?可他现在就算不傻,也只能装傻,否则只会令自己的处境更为糟糕。
想到自己要受制于两个下人,张阳真是郁闷至极,而他这份郁闷,待来到刘家附近的时候,更为高涨了。
刘家的这个报道,不仅有日期还有时辰,标明了只在辰时到巳时之间接待,巳时之后不到就算自动放弃了。
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过来的,都是花费了功夫金钱的,自然没有人愿意放弃,所以现在虽还不到辰时,刘家门前也排起了长队。
张阳一眼看去,就见大多都是有人送的,而且大多都是带了包裹的,他前面的那个,穿了件粗布衣,还带了个小包裹,两手空空的带上他一共也不过只有五六个,而这五六个人中也只有他一个是穿着绸衣的。
这个发现令张阳涨红了脸,恨不得把头埋到脖子里去,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而偏偏他的一个随从还没有眼色:“郎君,我看他们都拿了东西,我去把你的东西也拿来吧。”
他咬了下牙,正要答话,就听前面传来一声欢呼:“开门了!”
随着话音,刘家的大门被拉开了,此时这里已经不能说是刘家了,因为刘成等人已经搬到了郑州,整个宅院只有一个院子没有动,其他都做了修改,以适应演武场的扩招。
“学员凭身份牌进门,家人不得跟随,下人不得跟随,衣物不准带,杂物不准带,若有违规,一次警告,二次记过,三次退学,学费不退!”
穿着一身黑色胡服的王教官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森严,下面排队的面面相觑,有那胆小的立刻就把包裹交给了家人,还有一些则目光闪烁。
郑十七向来老实,听了这话就想把手里的包裹交给阿大,阿大却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郎君不用担心,没有事的。”
张阳就站在他们前面,阿大的声音虽然小,还是被他听到了,当下就道:“我听说刘家的规矩很严,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阿大面色一僵,随即笑道:“多谢这位小哥了,不过我家郎君身体不好,这包裹里是他的药,却是要带进去的。”
“是吗?”
张阳冷笑了两声不再答话,心中却已经有了计量,阿大是在铺子里经商的,每日迎来送往,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好,想了想,就把早先扣在手中的几个大钱放了回去,换成了一个玉佩。
队伍前进的很快,每个符合条件的都有一个身份牌,过门的时候拿出来并报出自己的姓名即可。
门边有人专门进行核实,先看这人的身份牌,再对照姓名,确认无误后就可以进去了。
前四个都很顺利,到第五个的时候是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说包裹里是自己阿耶的遗物,不能丢弃。
“不是让你丢了,是让你先放到家中。”
“我、我没有家了。”
“……那先放到亲戚家。”
“我、我也没有亲戚了,我、我本来是在马家做工的,是白将军找到我说我可以来的。”
王教官神色一动:“你是周芳?”
那小姑娘点点头。
“我知道你,你的确没有家人了,但你要知道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演武场,进来的第一条,就是要学习规矩。
规矩是你不能带东西进去,那你就一定不能带。”
周芳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他,她的嘴唇哆嗦着,甚至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在她阿耶去世前,总说要让她进演武场的,说她只有进了演武场才有依靠。
她对刘家的演武场也不免充满各种期待,不过她也知道不太现实。
演武场,多难进啊。
她阿耶虽然早先打仗时断了腿,可刘家已经给了安排,怎么还会给她名额?后来她阿耶死了,她也就绝了这个念头,办了她阿耶的后世后就投到了一个大户人家里。
在那户人家里她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可也不算多坏,起码有些残羹剩饭,能活下来。
她以为她就这么过了,而这个时候,白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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