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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空出一片,乐之扬沉身落地,眼看郑和被缚,旋身夺过一口单刀,刷刷两下,斩断绳索,将刀丢出,喝声:“保护王妃。”
郑和接过单刀,拦在徐妃身前,瞪眼暴喝,砍翻一个官兵;却不料一名锦衣卫潜身跳上,举刀戳向他的背脊,徐妃一旁看见,正要惊呼,忽见锦衣卫浑身一僵,长刀落地,明晃晃的剑尖从他胸口吐了出来。
徐妃转眼望去,但见张信拔出剑来,一脚蹬翻尸体,冲她点了点头,挥剑与另一个锦衣卫斗在一起。
扶桑道人忽退忽进,卷土重来,拔出七星剑,一抖手,剑光繁星烂斗,向乐之扬当头洒落。
乐之扬让过剑尖,呼地一掌击向扶桑胸口。
扶桑回剑遮拦,乐之扬一记“洞箫指”
点中剑身,叮的一声,悠长不绝,扶桑道人虎口发热,长剑歪斜。
乐之扬脚如枪刺,直奔他的小腹。
扶桑道人无奈后退,乐之扬得势不让,奇招连绵,劲力奔流,扶桑道人几无还手之力,可他一身道门武功,以退为进,以守为攻,退守间章法不乱,乐之扬纵然高他一筹,也难以将他一举制服。
乐之扬中心开花,救了徐妃不说,还将朝廷一方搅得阵脚大乱。
朱棣喜出望外,宝剑一挥,直取张昺;张昺文弱书生,哪儿见过如此阵仗,惊得浑身僵硬,忘了动弹;谢贵武将出身,挺刀跳上,两人迎面一交,决云剑拨开刀锋,顺势而下,从肩至胁,将谢贵劈成两片,热血迸溅而出,洒了张昺一头一脸。
燕王死士齐声发喊,冲入朝廷军阵,刀枪乱飞,杀成一团。
朱棣踢开尸体,抬眼瞪去,张昺缩在几名锦衣卫身后,满身血污,双腿发软。
朱棣冷哼一声,踏步上前。
锦衣卫护着张昺后退,其中两人挥刀上前,朱棣战剑一抡,人头滚落,再一转身,剑光闪过,剩下的锦衣卫断了左腿,躺在地上哀嚎翻滚。
朱棣头也不回,奔走如飞,瞬间赶上张昺。
突然间,朱棣汗毛竖起,一股恶寒直冲背脊。
他心思机敏,脚步一停,立马转身,剑锋上挑,可已慢了一拍,一人袅如轻烟,扑入怀中,剑尖掠过他的身子,仿佛斩中虚无幻影。
朱棣仰身后退,那人飘然纵起,手腕猝翻,笃,一口匕首刺入朱棣左胸。
朱棣脑子一空,周围惊呼四起,众死士魂飞魄散,齐齐向他望来。
刺客抬起头来,老脸枯瘦如柴,两眼冷如冰刺。
“是你!”
朱棣冲口而出、不胜骇异
刺客正是冷玄,他白衣白甲,冒充死士,乱军之中致命一击。
喊杀声消失了,四周出现异样的死寂,所有目光都落在二人身上。
一切变故,皆由燕王而起,朱棣之于燕藩,如心如脑、如魂如魄,他若一死,再多的死士都无用处,徐妃也好,世子也罢,统统无能对抗朝廷。
这道理无人不知,冷玄也不例外。
他内伤极重,假死逃生之后,已是油尽灯枯,好在王府本是元宫旧址,冷玄熟悉地势,觅地隐藏,本待伤势稍好再行逃出,不料张昺、谢贵贸然进府,落入燕王圈套。
冷玄眼看不妙,铤而走险,杀了一个死士,换了他的衣甲,孤注一掷,刺杀燕王。
燕王身边死士众多,冷玄起初苦无机会,直到朱棣大逞英雄、只身追杀张昺,身边护卫四散,他才终于等到良机。
可是出乎意料,匕首刺穿铠甲,仅仅没入一寸,匕尖所及,柔中带韧。
冷玄心头一沉,手腕上翻,匕首撩向朱棣咽喉,锋刃切开铠甲,隐隐漏出金光。
“金蚕甲!”
冷玄念头闪过,恍然大悟。
燕王所穿铠甲不止一层,锁子甲里还有一层金缕蚕丝织成的软甲,看似轻软,数十石劲弩也难以贯穿,古来大将往往内穿此甲,用以冲锋陷阵,纵然箭支满身,也能毫发无伤。
燕王骁勇亡命,与蒙古骑兵交战,酷爱亲自突阵;朱元璋怕他有失,特令高手匠人织成此甲,赐予朱棣防身,这件事冷玄也知道,奈何形势急迫,事到临头居然忘了。
匕首刺扎不进,燕王只一愣,回过神来,左手翻出,扣住冷玄手腕,但因相隔太近,宝剑不易施展,索性丢在一边,握拳猛击冷玄胸腹。
冷玄伸手格住,两人内劲一交,老太监五内翻腾、血冲口鼻。
但事已至此,不能功亏一篑,他瞪眼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催使手中匕首,尽力逼近对方咽喉。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张昺叫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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