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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司惟皱眉,侧身未让她碰到,脱掉西装丢到一旁。
卫昔从小浸淫在名利场里,看得分明,当即笑意淡了三分,对合作方说:“杨总,如此环肥燕瘦齐上阵,实在没有必要。”
她为人和善,稍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合作方尴尬一笑,使眼色让那二人都离开。
有服务生过来,问这衣服要不要送去清洗。
周司惟已经懒得再待下去,直说扔了,转身而去。
当晚只他未喝酒,便开车送卫昔与路子霖几人回家。
出了宴会厅之后冷风吹来,人都清醒了几分。
迎面是满月,清月如霜,斜于夜空。
古往今来,人都爱用月亮寄托思念。
大约是因为,脚下土地与呼吸空气都不同,可无论怎样,看到的都是同一轮月亮。
一路送走所有人,卫昔住得最远,待车上空寂时,她忽然开口:“周司惟,我很讨厌那种行为。”
周司惟微微侧眸。
她喝了酒,万分疲惫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嗓音疲倦:“我父母各自对那些送上来的情儿都来者不拒,各过各的,好叫人恶心。”
相识多年,这是第一次,卫昔吐露自己的身世。
周司惟没说话,安静开车。
她扭过头来看他:“幸好你刚才没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我。”
“不会。”
他简单开口。
他有资格怜悯谁?
那晚卫昔下车前,欲言又止望着他许久,最后只是说:“我有在伦敦翻译司的朋友说,她生病了。”
周司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这个她,还能指谁?
卫昔上楼后,他在车里坐了许久,最后连夜买了一班机票飞往伦敦。
周司惟知道,即便他去,也做不了什么,可是不去,总不安心。
不亲眼见过,怎能放心她是真的安好?
纪筝果然是生了一场大病的样子,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眸中无神,整个人在伦敦的大风中,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走。
穿着一件很厚的大衣,在楼下买午餐,脖子上围着他上次来时,那个英国男人送她的围巾。
周司惟看到她因发烧而微微泛起红血丝的眼球,心中仿佛刀片砭骨的痛,上前一步,想要去抱住她,替她拎手里的东西。
可有人先他一步,一辆车停在她身边,那个英国男人下车匆匆走到她身边,神色急躁去探她额头的温度,仿佛是在责怪她为什么出门了一样。
秋日里,橡树叶与梧桐落满一地昏黄,她在这样的萧瑟中,仿佛终于被秋风击垮坚强,仰头望着男人,掉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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