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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尬聊完了就没啥说的了,四宝干脆把油纸包的花卷和酥酪往他眼前一递:“方才...我看你中午好像没吃多少,要不要再来点?”
谢乔川目光从花卷上掠过,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落在酥酪上倒是停顿了一下:“这是哪里来的?”
四宝没好意思说她自己吃不了才给他的,老实道:“督主赏的。”
她开了腔就活泛起来了,嘴上跑马:“虽然咱们没缘分真当兄弟,但是我有什么好事儿还是想着你的,你看督主赏下的一碗糖蒸酥酪我自己都没舍得吃,特特留下来给你,够意思了吧!”
这话搁在往日实在不可信,不过瞧他如今这落魄模样也没什么可图的。
他想了想,眼底多了几分不易觉察的暖意,伸手却先接过那还有余温的花卷:“那你叫声哥来听听?”
四宝:“...”
她看着谢乔川把花卷吃完,本想直接回内官监的,没想到半路又被叫过去伺候笔墨了。
陆缜这时正在低头批红,四宝边磨墨边贱兮兮地纠结,和督主下棋她每次都给虐的死去活来的,但是督主要是不找她下棋吧,她又有种失业的危机感。
他堪堪落下最后一笔,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四宝这才反应过来,悬着手腕专注地磨墨,他用狼毫笔饱蘸了,写出来的字浓淡适宜:“不错。”
四宝立刻道:“主要是您的字好!”
陆缜眼睛有些乏了,冷不丁瞧她一眼,觉得甚是养眼,他似笑非笑:“中午你也在司礼监逛过了,觉着如何?”
四宝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是做什么,怔了下才斟酌着道:“回督主的话,司礼监是十二监之首,我们内官监如何能比的?别的不说,就这吃食上都差了不少。”
‘我们’两个字就让陆缜心里泛起淡淡不悦,想了想又觉着自己无聊,十二监不管怎么说都是归他管,司礼监和内官监分工不同,更没什么好比的,他都说不上来这较的是哪门子的劲。
他一哂:“你倒是会说话。”
她就在一边安安静静地伺候笔墨了,目光冷不丁落到一处摊开的账目上,一眼就发现了两三处错漏,她张了张嘴,想到这是在司礼监,又果断闭上了。
陆缜显然觉察到了,测眼问道:“怎么?”
四宝心里挣扎了一下,老实道:“方才不留神看了眼账本,有几处算错的。”
他哦了声:“哪里?”
心算可是小学课程,四宝颇有自信地把几处算错的地方指出来,他低头看了眼,果不其然,他又伸手翻了翻,是司设监的账本。
其实这也不能怪司设监的人,能进宫做太监的,大半都是穷苦人家,这样的人家,也不可能教的起孩子认字算术,大多数人还是在宫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学的,要求人家一点不错太勉强。
他起了些兴味:“你会算术?”
四宝本来想挺胸,又不大敢在他面前嘚瑟,胸脯瘪了下去,谦虚道:“会一点,有时候帮我干爹对对账,时候久了也就越练越熟了。”
他道:“难怪内官监的账本甚少出错。”
他把账本递给她:“这本你也对一对吧。”
四宝接过账本儿,顿时有种被委以重任的使命感。
她在宫里待的久了,知道讨好卖乖也就能得上头一时的喜欢,能不能长久抱大腿,一看本事二看人品,不敢懈怠,低头认认真真地算了起来,还格外问他要了张计算用的稿纸。
陆缜自己批红批完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算账,还把自己的地方腾出来一块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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