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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好的簪子在玉珩脚下、在火堆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玉珩看着地上的簪子,脑中再次疑惑。
十三岁父不喜母不在的大家闺秀,定亲未婚夫背信她不哭,刺客掳捕不怕,只身在外不惧,会磨刀子会杀兔,这样的人,到底从何而来?
他这一路在心中问了无数次:这人从何而来,是何方神圣?
这个疑惑如今就像一株禾苗,在他心中越长越高。
目光移到此人翻滚兔肉的娴熟手势上,他到底没有发声问出来。
“既然你那已有一只,现下不用再杀了,那两只明日再杀罢。”
玉七也没弯身拿簪子,他把两只绑好的兔子往旁边一扔,自己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拿出自己摘采的草药在水瓢中碾碎,“明日一早……”
在这里不知要等多久,他是想明日去紫霞山脚哨探一下情况如何,不过也要告知一下她。
话未说完,见季六正抬首望着自己,桃花眼中一腔忧愁,那股子泫然欲泣挡都挡不住,玉珩心中一顿:“怎么了?”
说这话时,却觉这声音都有点不像自己平常的声音。
“七爷,”
季云流眼巴巴望他,可怜兮兮,“这只还不够我一人吃的。”
意思就是:要跟我分兔?没门儿!
玉珩眼一抽,心中那股莫名的旖旎全数散去,此刻只想把手上的水瓢一股脑扫到她脑袋上去。
难得还能保持冷静声音:“你尚在发烧,这些凉寒火烤之物不可多吃,恐病情更重,之前的鼻血与腿伤,伤疤还未好,就忘了?”
她到底个怎么样的奇葩小娘子!
由仙还是由鬼、是由哪个混账妖人带大的?!
说道鼻血,季云流脸上蓦然飞上两坨淡淡红霞。
哎哟,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被抓住把柄,洗不清了!
火光燃燃,孤男寡女。
一人红霞满脸,一人目光皎皎。
时光静谧。
她脸上的红晕终于让玉珩移开目光,落下手中的水瓢,递过去:“拿去。”
季云流赶忙接过水瓢。
她看了看,睁着黑漆漆的大眸子问:“这个是什么草药?七爷居然懂药理?好厉害。”
“是铁苋菜,紫珠草,可以外伤止血。”
玉七目光落在她腿上,又移回脸上,“你自己把腿上那伤口敷上罢。”
季云流抬首,对着他,笑眯了眼。
好孩子,姐姐没有救错你,你的良心还是有的!
玉珩看她笑容,垂下眼帘覆盖住自己眸中的颜色,站起来,拿了磨成小刀的簪子,抓了一只兔子出门杀兔去了。
看他提着兔子出门,季云流笑得更加高兴,而后,撕了衣服一角,坐到八仙桌旁边就自己上药包扎。
当初也就刺了大腿两簪子,只是比较深,大约有点伤到骨头而已,疼痛必定有,也不是完全不能忍。
玉珩蹲在院中解剖兔子,旁边有另一只兔子的一些皮毛与内脏,他一眼瞥过,目光定在沙子上浅印的脚步上,那脚步小巧,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姑娘家的脚步。
这个人……病这样竟然还要沿着这屋子转一圈找吃的,真是……
想到食物就想到兔子,那兔子真的是自己撞死的?
不过,以她的力气与伤势,抓只兔子也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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