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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郎,芃儿,听到了么?那说的英雄儿郎便是你们爹爹呢,是不是分外英勇?瑜郎长大也要如你爹爹一般才好呢。”
长宁将一双儿女揽进怀里,柔声教导着,耳朵却一句不落的将说书艺人的评说听进耳里。
三月江南花满枝,风轻帘幕燕争飞。
此时钱塘正是美的如梦如幻时节,出城观赏景色的车马络绎不绝,女眷的车马两侧别满了粉白浅桃,花香四处漫开,正是一年好风景。
长宁隔着纱帘眺望着远远延伸的官道,心中满是期待。
三郎从越国回京述职已经七日,按照他书信所说,这几日便应归来,可是她已经连等三日,却依然未见人影。
暮色将晚,外出赏花的车马已经纷纷回城,官道也渐渐寂寥,长宁掀开纱帘,半响略带失望的放下帘子,看着一双儿女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由微叹一声,喃喃道:“今日你们爹爹还未归来呢……”
“得得……娘娘……”
芃儿张开小手对着长宁求抱,口中不住的唤着:“娘娘……娘……”
瑜郎说话比芃儿慢,此时也只能含糊不清的叫一声“得得……”
,看到妹妹被娘亲抱进怀中,扭着小身子蹭过去,拉住长宁的袖子,用力往她怀里挤,口里还不住的喊着:“得得……”
没有接到陆砚的失落被两个孩子驱散,长宁笑着将儿子揽进怀中,笑着低头碰碰他的额头,教他唤娘。
玉成心中也觉失望,挥手命人调转马头,准备驱车回府。
车里母子三人的声音交融在一起,温馨又亲切,马车走的很慢,长宁拒绝了乳娘要接过两个孩子的动作,将一双儿女揽在怀中,带他们看着车外经过的景物。
突然长宁声音猛地停止,身体挺直,神色专注的侧耳听着车外,半响后,急声唤道:“停车!”
玉成一愣,连忙从马上下来,上前还未开口询问,就见主母一把掀开帘子,盯着暮色笼罩的官道:“三郎回来了!
快掉头去城门外。”
玉成眼中尽是怀疑,但因为长宁乃是主母,尽管心中不信,还是命车夫转头重新出城。
马蹄声声,踏起路上落花,马上儿郎归心似箭,完全没有注意路两旁归城车马中女子们眼中的惊艳,钱塘城门在即,明明离家越近,他心中却越是急切。
“三郎……”
长宁远远看着一匹乌色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之人英气勃勃,清冽如泉,即使尚还看不清五官,长宁也知道那人定是雄姿英发,颜如舜华。
安静的暮色中,传来马儿鸣嘶的声音,陆砚怔怔的看着马车上跳下来的女子,半响回不了神,日思夜想的人儿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暮色渐沉,也毫无妨碍看清她精致的眉眼和盈盈欲落的眼泪。
“阿桐,阿桐可是前来接我?”
从马上跃下,陆砚唇角渐渐翘起,上前看着已经落泪的长宁,将人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柔的拭去她的眼泪,执着道:“阿桐可是专门在此迎我归家?”
长宁眷恋的偎在他怀中,这个多少次出现在梦里的怀抱此时这般真切的将自己包围,其中温暖她一点也不想废弃,在他胸前点头,不由娇声道:“等了三日呢。”
带着几分鼻音的话语让他心中微动,低头吻上她的鬓角,低声道:“真是傻娘子,我若今日不归,莫不是你明日还要继续等?”
“那自然!”
长宁仰头看着他,他眉目还是那般好看,眼中化不开的温柔让她沉迷,抬手轻抚他的脸颊,轻声道:“怎能让三郎一人归家?你我这辈子是牵在一起的,不管你去往何处,何时归来,我自然等你,我们可是立过白首之盟的。”
茶社的灯光落在长宁眸中,越发璀璨明亮,陆砚慢慢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四周散漫着桃李芬芳,像是一层温柔轻纱将两人笼罩,“我记得,我还记得当日出征时,阿桐曾说待郎君归家,定于我共话西窗,此时我已归来,阿桐可愿与我共话一辈子西窗?”
一辈子么?长宁笑着点头,悄悄勾起他的手,与他小拇指相牵,微微摇晃:“那,郎君需与我先归家再共话。”
手指勾起,有力的指节将软柔的手指包在掌心,陆砚含笑看她,抬手宽袖遮挡住两人,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应道:“那便随娘子归家,此生不变。”
二人唇角扬起,眼中像是装满了这世间最璀璨的宝物,彼此掌心的温度传递,圆满了心中牵挂的空落,此生唯你一人让我如此,任他斗转星移,花开花谢,你我结执手缔约,白首共此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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