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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难。
后来,自己虽也曾起过疑心,但思量再三,认为平卢兵马使邬知义或死或败,都让安禄山有取而代之的机会,谁肯冒如此风险,去做一件对自己无益的事?
如今看来,安禄山根本就看不上那个“平卢兵马使”
的位子,他借自己的手铲除了王悔、邬知义二人之后,俨然就成为河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号人物。
而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那把“节度使”
的宝座!
此节一想通,其余诸如行贿牛仙童等事,更是无法瞒过安禄山的眼线;至于掌书记高适写的那首诗,恐怕也是安禄山暗中派人搜罗去的……
“竖子可恶!”
想到这里,张守珪又气又怕,额头上竟渗出密密的一层冷汗。
事到如今,张守珪也不再有什么忌讳,便将自己的疑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言罢,他向李泌深施一礼,谢道:“谢小兄弟拆解我心中疑虑,真神人也。
方才是我不识高人,失敬了。”
李泌也忙还礼道:“雕虫小技,不堪前辈赞誉。”
三人各怀心事,沉默了一阵,只有船外的江风与浪涌声依旧。
良久,张九龄开口问李泌道:“长源,圣人可安好吗?”
他贬官到这长江之滨已近两年,心中却依然牵挂庙堂中的天子李隆基。
“圣人御体安康,请老相公放心。
听说,圣人亦常思念您,每朝臣言及宰相人选,圣人总要问一句‘风度得如九龄乎’,可见老相公在圣人心中仍有位置。
假以时日,重回枢要也未必不能。”
李泌真诚的宽慰道。
“哎,回不去了,长源不必宽慰了。
如今我已是风烛残年,回去还能干什么?”
张九龄怅然叹道,眼中竟有莹莹泪光,又道:“只希望圣人能将他近三十年来开创的盛世再延续下去,百姓安居乐业,我也就知足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忠王,哦,不,新太子可还好吗?他是否对老臣当初维护李瑛有所顾忌?”
李泌点头道:“太子宅心仁厚,您是知道的。
他也曾对我说过,‘张子寿身为宰府,公而望身,所作所为皆出于公心’,由此可见,太子对老相公也是感佩的,实无半点怨念。”
张九龄听了李泌的话,点头道:“新太子能体谅老臣之心,我便知足了。
我刚好有几点叮嘱,想托你转达,不知可否?”
李泌揖道:“老相公请讲。”
“好!”
张九龄缓缓说道:“我唐开国以来,父子猜忌,兄弟相疑,都是惨痛的教训。
圣人心中虽然清楚,但涉及江山社稷,也不得不如履薄冰,时刻警惕,此为王者不得已之事也。
太子即是臣子,又是儿子,将来不管受到怎样的委屈,都应该体谅圣人的苦衷,尽臣子之本分,相信我,好的,坏的,圣人都会看得见的。
这是其一。
李泌庄重点头,表示认真记下了。
“其二,忠王与你,王忠嗣、皇甫惟明、韦坚等从小一起长大。
如今,除你之外,其他三人都已成绯衣金带的封疆大吏,而忠王已成为当今太子,情况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王忠嗣、皇甫惟明二人已在陇右、朔方、河西、河东等镇屡建奇功,切不可由此生了骄矜之心,功劳越大,就越要懂得分寸,就越要懂得退让;官位越高,就越要与太子保持距离,切勿生出内外交结的妄想来,越是疏远,就越是保护太子,这点,你可懂吗?”
李泌听了,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对着张九龄躬身道谢。
张九龄也不还礼,又继续说道:“其三,我朝税制沿袭前隋采用的租庸调制,然此税制须与均田制配合,做到耕者有其田,方能顺畅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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