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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声同样细微的清响,
“嗒嗒嗒”
……
“哗啦啦啦……”
,
直到清凉的雨滴打到还在木然发愣的人们头上、身上,人们才缓过神来,只听人群中爆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欢呼:“下雨啦!
下雨啦!
老天翁翁下雨啦!”
“乌头老祖不顶用……”
“是南八!
是南八!
南八求来的雨啊!”
“地里的庄稼有救啦!
咱庄稼郎有救啦!
老天翁翁啊……”
……
一场突如其来的好雨滋润着久旱的大地,田间求雨的百姓霎时间散的一干二净,早有人将筋疲力尽的南霁云送回家中休息,谁也不再去管那尊被摔成碎块的“乌头老祖”
的泥像,一场大雨后,这尊邪神便化为地上的一摊带着颜色的烂泥……
王悔的尸身被重新装殓进棺材,临时停放在一个芦棚里,许多青壮自愿看守,老人们商量着等天一放晴就为王司马重修墓穴。
满脸黑气的华老虎垂头丧气的坐在家中的太师椅上,他处心积虑请了个手段高明的“金刀天师”
刘志诚,谋算王家的土地田产,顺便收了那个如花似玉的霜儿做妾,结果莫名其妙的一阵急雨,将个如意算盘打个粉碎,眼见村民们在南八的鼓动下要寻自己的晦气,他慌不迭地在家仆们的保护下逃了回来,再寻那个道士刘志诚,却早已不知去向。
想了半天,他觉得新来的张县令跟自己不错,明天就去击鼓鸣冤,先去告发,先告刁民王氏、南八鼓动乡民聚众暴乱,打伤自己家奴,还意图伤人,再把扒王悔坟的罪过推到妖道刘志诚身上,反正自己自始至终并没有直接动手做什么,只不过是受了妖人蛊惑而已!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今天见到霜儿给南霁云喂水的一幕,心里竟然酸溜溜起来,淫邪地骂道:“小娘皮,我就不信你能逃出我手掌心。”
又是一夜好雨,旱情大解,田野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第二天一大早,天气放晴,华老虎正欲找师爷来写诉状,只听大门口一阵撞门声,然后就是一阵喧闹。
他怒骂道:“一大早就做什么死呢?快去看看,是谁在闹事,抓来只管打死!”
话音未落,只见厅门“咣当”
的一声被人踹开,县尉雷万春带着一队府兵。
不由分说,将锁链往华老虎脖上一锁,朗声说道:“华南金,明府有请!
跟我走吧。”
华府家中豢养的武师和家仆虽然人多,见县尉亲自带兵来拿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头阻拦,雷万春押着惊魂不定的华南金并未返回县府,反而直奔王家村而来。
“华老虎被官府拿了!”
消息迅速被传播开来,几乎半个清河县的百姓都拥到王家村来看热闹。
此时,王悔的墓穴已经被重新修葺一新,有人送来一口上好的棺椁将王悔的尸身重新入殓下葬,王家主仆老小都祭奠过后,村中旧日曾受到王家照拂的乡亲也都带着纸马香客前来祭吊。
王悔坟前香雾缭绕,不少人想到他旧日的好处,以及这次他家受的委屈,都不禁唏嘘垂泪。
奇异的是,在王悔坟边不远处,又搭起一座芦棚,并摆放了几张桌案。
清河县新任县令张巡,真着官府在案后端坐,县丞、书吏、差役、府兵都按班次两边站列,这里就成了清河县的临时公堂。
此时,华老虎已被押解至此,他见是新任县令张巡,心下一宽。
这个县令张巡方上任不到三个月,且他自到本县伊始,便与自己交往不断,经常互邀酒宴,自己也曾馈赠了不少钱财礼物,看这个情景,怕是王家先将自己告了,县令只好随便在田间地头走个形式,自己还不是屁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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