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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单薄的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说:“我在这里是一个人,你也不跟我站在一起。”
一句话就叫人心软的把什么都忘了。
雷洪放缓了语气说:“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青叶却摇头说:“再说吧。”
——
晚上青叶先去睡了床,屋子里不冷,她就没钻进被子里,脱了鞋整个人趴在被子上,这样更软。
听到身后雷洪进来的声音,她也不回头只说道:“今天你睡外面。”
脚步声没有回去,仍在朝前走着,青叶再想回头时,雷洪已经上了床,他也趴着,半边身体压在她背上,胳膊伸过去拢着她,青叶动了动胳膊:“别压我。”
雷洪翻了个身侧躺着,伸手将青叶抱过来搂在怀里,青叶想起身自己去睡外面,可是被子太软不想动。
雷洪倒是很想“动”
,可是没动,两个人就只静静的躺着。
“雷洪,”
青叶声音低低的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送我去训练馆吧。”
雷洪顿了顿说:“从二号馆开始难度就大了,报班的话会很辛苦,不如散练吧,过几天开始除苗了,到时候再送你去,我早上送你过去,晚上回来时顺道接你回来。”
“我不是个有毅力的人,散练的话我一辈子都做不了一个战士,之所以一号场坚持下来了,都是被教练骂的。”
“你这么想做一个战士?”
青叶翻身坐起,雷洪翻了个身,手臂枕在脑后仰躺着,两人面对着青叶坦诚的说:“我最开始想要做一个战士,因为我不想低人一头,觉得做个战士可以得到尊严和平等,前几天我的想法改变了,我觉得最根本的问题不在这,问题的根本是那片森林。
所以我就不那么想做一个战士了,因为让我没尊严的不是其他的战士,而是那些暴虐的植物。”
青叶出一口气继续说:“那些植物让我变得没有了生存能力,我只想让自己至少可以有能力生存,我想去森林不只是因为好奇,我觉得我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至少我要了解这是个怎样的环境——暴植把我们排挤在这样一块小小的圈子里,他们霸占着整个星球,还霸占着我们赖以生存的资源,甚至连安全区里都不能长一根草,它们这么欺负我们,不说试着改变,我不想连去看一看连了解都不能,把这种欺负当成理所当然,在这个安全区内,无忧无虑,甚至快快乐乐的靠着别人的牺牲和施舍过活。”
青叶这一番话让雷洪沉默了,她若不说他从没想过她竟然想的这么多,“把这种欺负当成理所当然”
他们不就是吗?他们出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一直不都是觉得这个环境理所当然的吗?人们也有怨怼,但是也都是人类互相之间的情绪——有些退役的战士,或是没能成为战士的人会痛恨战士的嚣张;有些战士也会气愤那部分人无用、自私、贪图安逸。
他们觉得所有的不公平都是对方造成的,却没有人想过其实不公平的产生是因为暴植。
或者不是没想过,而是认命了。”
便如裹住了大脑的一个硬壳被青叶一棒子敲碎了,雷洪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他清楚的认识到,从前自己小看她了,他只把她当做了一个女人,一个他家里的女人。
他也坐了起来。
“但是今天我又明白了,做一个战士,或许得不到更多,但是至少能得到自由,行动上的自由。”
青叶反省了,之所以前几天她不想做战士了,是因为她的心里变得依赖雷洪了,如果没有雷洪在身边的话,或者说身边的人不是他,她会拼了命的去努力做一个战士的。
她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又说:“我太依赖你了,自己明明没有能力去,却还非得要去,缠着你让你带我去,你不带我去我还生气……我现在想明白了,这是我的错,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还是有些怪你,虽然你没有错,虽然我没有道理,但我就是想怪你,暂时不想理你。”
“我太依赖你了。”
一句话就叫雷洪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一次次的拒绝,伤害了这份可贵的依赖,他的拒绝把她逼得又要去做一个战士了。
青叶闷闷的趴回了床上,还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
雷洪说:“我明天就带你去。”
青叶不出声。
雷洪又说:“训练馆别去了,以后我带你去。”
依旧不出声。
雷洪:“赏个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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