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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植垂着眼,道:“我碍手碍脚的,我退下好了。”
崔轼嘴唇蠕动,想说什么,看了铁慈一眼,也默默退了。
呼音忽然大步上前,道:“我来。”
如此,九人对十人,倒也不算悬殊,山长便允了。
一声铃响,两队同时入场。
为了避免碰撞,两边各从一处入口,铁慈悄声对同伴们道:“对方行事霸道,咱们选好一部分靶子,划定一个圈,就在那个圈子活动,不让对方跨入咱们圈子,不和对方纠缠,速战速决。”
众人都点头,避免冲突是最好的办法。
铁慈划定的阵型,大家互相错开,一方有问题,另一方能立即支援,为了辨明队友,所有人的头上束了红布。
木师兄那边则在胳膊上绑了白布,木师兄一边绑一边轻笑道:“给你们先戴个白。”
铁慈微笑,答:“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在庆贺喜得贵子。”
被骂成儿子的木师兄冷笑一声,对她晃了晃弓箭,转头入场。
铁慈等人则拨转马头,从另一边驰入场中,为了赶时间并错开人流,铁慈让田武卫瑄卫瑆小圆脸先拨马而入,给了他们最快的马,驰骋之中就择靶而射。
田武骑射之术在学生中算是不错,最先一轮快驰,唰唰唰已经有几箭上靶,众人正在鼓掌,对方已经入场,竟没有射自己的靶子,直奔铁慈这边而来。
铁慈喝:“小心!”
然而那边快马若卷风,卷得沙尘四射,狠狠冲向田武卫瑄等人,一时众人谁也看不清,只听见沙尘里哎哟大叫,田武大叫,“谁摘了我的箭筒!”
随即轰然巨响,一匹偌大的马生生被撞出去,在沙地上四脚朝天滑了好远,险些撞上随后跟上的呼音,呼音在马上探身伸手,随马一同滚出去的卫瑄借力跳起,唰地上了呼音马背,她似被挑起了真火,竟抬脚飞跃上了马头,背后弓箭一摘,居高临下,对着那未散烟尘里便是一箭。
一片茫茫里似能看见箭头摩擦金属火光一闪,有人大叫,然后便是肉搏声响,伴随着田武的怒喝:“叫你摘我箭筒!
叫你摘我箭筒!”
两人厮打着滚出沙尘,却是田武和对方一人,那人臂上着了一箭,鲜血染红了白布,孝是戴不成了,看田武那架势,八成还想他自己给自己戴孝。
然而那人哪怕被卫瑄射伤,被田武仗着体重压着打,依旧一甩手,将手上抢来的田武的箭筒和自己的箭筒,一起甩给了木师兄!
这一切都只是须臾间发生的事,场外的看客们还没反应过来,张着嘴跟不上这疯批的节奏。
铁慈和容蔚已经超越队形先后赶到,铁慈伸手便抓起那人,准备狠狠砸出去,反正他已经犯规,自己亲自罚他下场!
但是容蔚竟然比她还快一步,铁慈只看见黑色护臂一闪,容蔚已经扼住了那人的咽喉,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收,铁慈清晰地听见对方喉骨发出一声瘆人的“格格”
之声。
她一惊,疾声道:“容先生!
此处不可下杀手!”
一侧头,正看见容蔚轮廓清晰的侧面,眉斜飞,唇微抿,眼神酷厉,嘴角却似笑非笑,杀气凛冽却又魅气横生。
他一动不动,手指也如铁铸,铁慈觉得仿若过了很长一霎,才看见他手指微微一松,轻声嗤笑道:“哦,习惯了。”
随即他微微松开的五指向下一滑,噗嗤一声插入了对方的肩井,在对方惨呼声中,反手一甩。
对方偌大的身躯彷如破麻袋般被他甩出,几滴血溅落他和铁慈颊侧,铁慈隐约似看见对方肩上透光,随即那人砰地一声落地又弹起,重重砸在人群里。
就在这刹那间,容蔚把人给废了。
然后容蔚抬头,隔着溅开的血雾和烟尘,和高踞马上的木师兄对望。
空气中似有火花溅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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