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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啊!”
站在院门前,她挥着手,送他回去。
正阳,我们一点点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半下午又待在麦田里头除草,夕阳西下,才收工回家。
晚饭后,看着天色还未黑透,孙小美要带着全家去大伯家看望爷爷,木英摇头,说她明儿再去。
孙小美知她太累,也不勉强,交待她早些上床,别等他们,挎了个小蓝布包裹,裹了六个鸡蛋,带着木远山和君宝出门了。
木英把院门掩了,从鸡棚后拿出那件沾了血的衣裳,放进木盆,从厨房水缸舀了水,又到灶后抓了把草木灰,使劲揉搓起来,直洗得血迹淡了很多,才端起木盆,把血水倒进后院翻开的泥土里头,再次从水缸舀了水,又仔细揉搓一遍,基本看不出来,才挤干衣裳,把水倒进泥土里,才停了手。
回房从衣橱里头翻出一身灰色旧外罩,换了,又从床下拉出另一双布鞋,也换了,这才把脏衣裳、脏鞋一起搁到盆里头,拿了肥皂、板刷去天湖坝下头洗衣。
有些大娘婶子贪图路近,会在村口的大井处打水洗衣,脏水就顺手泼到泥地上,夏日里日头烈,水迹一会儿就干了,冬日里本就不经常洗澡,隔上半拉月洗个澡,到时一家人衣裳多,只能去坝头下用槌子敲了。
因着有正阳的那件衣裳,木英专捡着小路,低头匆匆穿过村子,到了北面天湖坝。
坝子里头欢笑声阵阵,村里的老少爷们光着膀子已洗起露天浴来,晒了一整天的湖水虽还有些凉,可村人本是农人,不讲究,天湖里钻了个儿,也就洗了,回家把脏衣裳仍给婆娘,就能翘个脚儿在靠椅上抽两口烟了。
娃子们更是喜欢水,虽家中大人严令不许独自来天湖坝玩,可有了这个机会,谁还愿错过,每每大人三催四请,直用上厉声,才肯上了岸。
夏日的天湖坝是最热闹的,爷们在天湖坝里头洗澡,女人们就在天湖坝下游洗衣,年青男女还能互相多看两眼。
木英避开人群,又往下走出十来步,才找了块稍平的大石,蹲下洗起衣来。
先把那件衣裳又揉搓了两遍,再看不出血迹,才重新换了水,涂上肥皂慢慢洗起来。
呕……一声作呕声更在下游响起,因有着芦苇杆子遮挡,见不到人影。
“你这反应……不会……不会是有了吧!”
惊讶女声响起。
木英一下顿住手,声音有些熟,正是她想着去找的人,不由凝神听起来。
“不会真有了吧!”
女声更是惊惶,“你……你想一辈子留在八道沟啦!”
“我能有什么办法呀,谁不想回去,可这日子一月月,一年年,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我都二十五了!
在八道沟快八年了,再过上两年,我都要三十了!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啊,最好的青春就这样没了!
没了!
我能怎么办!”
这个声音稍微粗嘎些,带着激动、抱怨、无奈、悲观、失望,最终只剩痛恨。
“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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