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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城这边,打听到的多一些。
说是何水财生在船上,长在船上,水性极好,会识风会使船,是个难得的水上人。
何水财兄弟两个,他是老大,成了亲就搬下船,和媳妇租住在码头街。
把家里的船让给了弟弟。
他弟弟说是比他小六七岁。
他弟弟成亲第二年,媳妇难产,当时船泊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弟弟一口气跑到四五十里外的镇上,请到稳婆,再背着稳婆回到船上,媳妇儿熬过去了,他弟弟受了寒又累脱了力,一场急病死了。
说是当时,何水财已经攒够了买一条旧船的钱,出了这样的事儿,何水财发送了他弟弟,再给病倒的父母治病吃药,还有月子里的弟媳和小侄女,这笔钱用光之后,还欠了二三十两银子。
欠了银子,又要多养活三四口人,何水财就挺而走险,上了运送毛毡绸缎的私船。
世子爷也知道,咱们这儿的毛料到梁地,梁地的绸缎到咱们这里,都要收极重的税,有亡命之徒,就私运过境,逃避重税。”
顾晞点头,这他知道,这税重到能让毛料和绸缎的价儿就地翻个倍。
这些年,南梁入境的绸缎一年比一年多,今年的军中棉服,差不多十之一,都是那些绸缎税支付的。
“何水财运道不好,第二趟的时候,就遇到了江都城的巡船,船上的人跳江逃命,活着游回江北的,只有两个人,说是其它人都被武家军射死了。
可一个月之后,何水财不但平平安安回到江宁城,还发了财,之后一年半,竟陆陆续续买了五六条船。
何水财应该是在那一个月里,投到了李姑娘门下,可到底怎么回事,小人无能。”
曹大福的话顿住,看向顾瑾,顾瑾垂眼道,“接着说。”
“是。
在山子茶坊和李姑娘见面的,先是安济叶家的叶安生,接着是叶安平。
叶安生三年前被逐出了宗族。
那天见过李姑娘后,叶安生回去一趟,就立刻启程,一路换马,日夜兼程去了安庆城外的迎江寺。
叶安生进了迎江寺就没再出来,隔天叶家去人,把他带走,关进了叶家祠堂。”
曹大福的话微顿,头垂下去。
“跟去的人大意了,没有立刻跟进去,夜里再进去看时,叶安生已经被灌了毒,死透了,没法再询问了。
叶安生家人在叶安生启程后,连夜收拾行李,第二天就匆匆启程,赶回安庆府,跪进了叶家祠堂。
叶安生到迎江寺半个时辰后,叶安平就从迎江寺过来,日夜兼程赶过来,见了李姑娘后,叶安平没住宿,当天就往迎江寺回去了。
叶安平是上一代嫡长,二十四岁正式执掌叶家,直到四年前,突然退隐,遁入佛门,现在迎江寺清修。
叶安平这边,奉大爷令,没敢惊动。”
“你退下吧。”
顾瑾示意了曹大福,看着顾晞道:“叶安平突然退隐的事儿,他退隐隔年,我去樊楼,遇到东家邵连成,问过他。
邵连成说,叶安平确实是自己退隐的,说是因为想接一位红颜知己回家,他媳妇陶氏生性妒嫉,不但不点这个头,还害得那位红颜知己投江而死,叶安平因此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现在,叶安生被毒死了,看来,这个说法,恐怕只是对外的说辞。
叶家的事儿,李姑娘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她只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
顾晞拧着眉。
“嗯,还有几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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