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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极好面子,才跪这么一小会儿就站起来,只觉得会叫旁人看笑话。
于是咬着牙,仍是一动不动。
宫殿的廊檐虽然宽阔,但风大雪大,还是吹入纷纷雪片落在孟清极肩上。
忽然孟清极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忽然头顶上一暗,瞬间就有暖气和淡淡的清香袭来,风雪声都远去了。
孟清极不禁抬头,头顶上已经罩了一把竹伞。
他在伞下只能看到那人黑狐斗篷的一角。
苏辛忙接过了伞,孟清极这才看到来人。
是淮阴王齐仲暄。
虽是少年,身材已经和成年人一般挺拔,他解开斗篷,不悦道:“你们也太不经心了,雪这么大,为何不挂上帘子?”
他不问孟清极为何跪,只责怪了这一句就离开了。
他什么都不问,孟清极反而一下子脸红了。
两人目光一接,都迅速转开。
室内内侍已经向傅冉禀了:“淮阴王来了。”
淮阴王是天章的侄子,算得上如今与天章血缘最近的宗亲了,傅冉不好挡他,只道:“请他在外殿坐,我出去见他。”
齐仲暄也是听说天章不适,故来探望,他是个极知趣的年轻人,一个字也没提跪在外面的人,就跟没看见一样。
只问了天章的身体,傅冉只道“无事,累的”
,齐仲暄关心几句,又送上从昆仑带回来的灵芝补药。
傅冉客气几句,收下。
两人又说几句明日除服的安排,齐仲暄再次关心了一遍天章的身体,就起身告辞。
呆的时间不长不短,说的话每句都妥帖有分寸,既不谄媚,也不敷衍,真诚得恰到好处。
让傅冉都忍不住琢磨了一下这个人。
齐仲暄从殿内出来的时候,跪在那里的孟清极已经不见了。
他身边人都是聪慧的,见自家王爷的目光在刚刚宸君跪过的地方打了个转,就在他耳边小声道:“宸君身体受不住,刚刚晕过去了。”
齐仲暄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那个孟宸君,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是个少有的美人……还有那把竹伞,宸君没有留下。
天章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阵虚虚的疼,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以至于他只能睁着眼睛躺在那里。
床帐又放着,一时竟无人发现天章已经醒了,正好让天章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陛下食斋快一年了,平日从不沾腥荤。
冒然就请陛下食肉恐怕……”
苏檀小声道。
“御医也说了,药补不如食补,陛下本就称不上有病,只是气血有些亏,是长期饮食劳累积累出来的,即便用药,还是要在饮食上调养。
陛下不肯食荤也没办法,只是这样下去,没病也要拖成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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