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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咬着嘴唇哀求,一颗心碾碎再粘合,“我想你……”
&esp;&esp;贯穿的那一刻近乎撕裂。
她痛得鬓角沁透冷汗,牙齿打颤,乱发湿答答粘在颊边。
&esp;&esp;怎么会呢,她死死咬住食指指节,不能哭出声音。
自古人妖殊途,林寂无非千万年中一个零头,凡人生如蜉蝣,朝生暮死,他们见得太多。
从前他摸索着石碑铭刻,一笔一画教她读音写字,一行一段教她句读文法。
她彼时尚不能理解碑文主人生平,见一碑即嚷一声“驮碑的王八!”
林寂不厌其烦地更正:驮碑的乃是霸下,龙生九子之一,其力大无穷,能驮三山五岳。
&esp;&esp;大约因着谁也不曾见过龙子,故而她总分不明白谁是谁,既见石碑,不顾主人何方神圣,首先振臂高呼“驮碑的王八!”
王八长王八短的,林寂听得多了,口中间或带出一两个鳖壳,先引得自己发笑。
&esp;&esp;权当她这块碑,该写到尽头了。
&esp;&esp;阿花双臂笼在他颈侧,不准乱动逃跑。
平时林寂乐得纵着她胡闹,今日却怕她逞强硬来,身子吃不消。
&esp;&esp;“乖乖。”
他捋顺她脸侧凌乱的头发,阳物尚硬锵锵挺在里面,顾不得管,“去睡觉好不好?闹狠了不舒服,明天又要吃药。”
&esp;&esp;“你看不起我?!”
阿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老娘不是纸糊的,不吃药死不了!”
&esp;&esp;她气冲冲地吻他,动作蛮横,不讲道理。
他一只瓷白手腕被她攥出红痕,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摸到她的眼角。
&esp;&esp;是潮的,她在哭。
&esp;&esp;黑暗的洪流摇摇晃晃,他是一叶扁舟,载着她也摇摇晃晃。
&esp;&esp;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这是天命,我的天命,阿花的嗓音隐隐有哭腔,手指一遍一遍抚摩过熟悉的轮廓。
他有温润唇瓣,挺秀鼻峰,如工笔水墨,清俊漂亮。
一方白绫之下藏着纯澈的湖,波光闪烁,独她看得清楚。
这会儿看不见却是好事,她暗暗打定主意。
&esp;&esp;夜雾飘缈,云收雨歇。
阿花蜷缩着熟睡,他听了一夜雨打窗棂。
&esp;&esp;天明时雨声渐息,他感觉到手心里有个毛蓬蓬的脑袋蹭啊蹭,尔后一声吱呀推门,万籁重归寂静。
&esp;&esp;床榻渐渐冷了。
&esp;&esp;林寂独自仰天躺着,一动不动。
躺了不知多久,忽而发觉胸口滚烫,好似一股猩红灼热的血肆意奔流。
是到时候了吧?他苦笑自问,任凭那股热流横冲直撞,逼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esp;&esp;门缝被风吹得半开,清晨的潮气钻进衣袖,躲进发丝。
她从凡间路过,只把脚印留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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