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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满脸色顿时变黑,朝着窗外突然现身的唐起怒喝一声,一翻身,就将他擒了进来。
唐起披着一件骚包的红披风,头发上别了一支桃花木做的木簪子,腰间别着马鞭,一眼就叫人想起鲜衣怒马这个词来。
这样的风流恣意,全然不似王爷身边一个普通的办事之人。
“哎呀,别成天板着张脸,老的快,一点意思也没有。”
唐起挣脱云满的束缚,一转眼就看到顾长澜危险的眼神。
“主子......”
唐起声音骤然小了下去。
“跪下。”
顾长澜拧着眉头,双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
唐起马上乖乖地跪了下来,低眉顺眼地从怀中掏出两本账册来。
那账册正是顾长澜从临渝带回来的那一本,如今却多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两本摆在一起毫无差别,连账册的卷边都如出一撤。
顾长澜拿起其中一本仔细地看了看,便递给了唐起:“冯老先生抄录的这一本,你带去临渝,交给陈陆的妻儿,也好叫她们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为了什么死的。”
“是。”
唐起奇怪顾长澜是如何分辨出这一本是仿造的,却没有多问的收进了怀中。
“原本昨日就该回来,怎么拖到今日?”
顾长澜似乎没看到他偷偷挪动着膝盖一般,依旧眉目不动地叫他跪着。
“属下一回到京中,就四处听说主子看上了詹家的小姐,属下就、就顺道去看了看......”
屋中的人都抖了抖耳朵,这正说着詹小姐的死呢,便有个知情人撞了上来。
“哦?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顾长澜微微地俯下头,逼视着唐起。
唐起忙举起一只手道:“属下发誓什么都没看到,我昨日准备去看的,结果看到詹府墙外有个人在游荡,我刚跳上墙,这人就发现了,说来也奇怪,我隔着他还有些距离,原本不应该被发现的......”
“学艺不精!
临渝回来,去找云方再学三个月!”
顾长澜冷笑道。
唐起自知理亏,不敢申辩,低垂着头乖乖地跪着。
“起来吧,既然耽搁了一日,今日就动身去临渝。”
“多谢主子。”
唐起苦着脸站起来,回头留恋地看了一眼扎花灯的竹丝,依依不舍地去马厩里换马了。
顾长澜支着头看颜照和宋程画花灯的样子,思量着唐起带回来的消息,却见颜照嘻嘻地笑起来,原来是锦钟替她画了个大圣。
她笑的纯粹,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从不多加掩饰,这几年若是没有宋程在一旁打点周旋,只怕要吃不少苦头。
只是詹小姐一死,这宴是赴不成了,得重想个法子才行,总不能让詹乌还能活着回去做他的凉州刺史吧。
果然到了元宵节,詹府黑漆漆一片,只勉强挂了几盏灯应景,未出嫁的女儿虽然娇宠,可一旦过世便是无限的凄凉,不仅族人不来吊唁,连埋入祖坟的权利也是没有的。
顾长澜也不去赴宫宴,只在府中清闲,看着宋程与颜照斗灯。
他二人年纪本也不大,兼之从未好好过过一个元宵节,此时得了机会自然彼此花了许多心思,做的失败品将荣和居和暮水斋都挂满了,连锦钟也跟着做了许多,在府中各处挂了些。
王府的下人眼看着从不挂灯的荣和居和暮水斋也挂了彩灯,都纷纷效仿,各出手艺,将自己做的彩灯到处显摆。
一时间王府里也热热闹闹起来,倒将前两年冷清的光景一扫而空。
颜照甚至觉得这才是这府中原本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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