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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氏看着女儿精致的花颜月貌,只觉心中一阵憋闷,原不想说,可是想了几日觉得还是要说给女儿知晓较好。
“与你相关的是陆三郎君的后宅!”
曲氏慢慢坐起身子,拉着长宁的手看着她道:“娘使人打听了,陆三郎君身边有一个通房……”
“通房?”
长宁一下子瞪大眼睛看向母亲,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通房可是……可是……”
她有些说不出口,脸颊变得微红。
曲氏默了半响点点头。
只因舒家上下的儿郎并无通房存在。
据说原也是有的,只是到了公公时,公公觉得谁家女子的清白不重要,舒家不许纳妾,最后郎君身边的通房都是被打发出去,可如今世道便是赏银再多,没有清白的女子又能嫁的什么样的好人,便拒了曾婆婆的安排。
正因如此,女儿就算知晓通房的意思,估计也是在外玩耍时听别家的小娘子说起的,可到底还是懵懂。
长宁慢慢嘟起了小脸,小嘴也微微撅着,不高兴道:“为何他会有!”
曲氏见女儿如此,有些想笑,却又觉得心中酸楚,她也是嫁到舒家才知世上还有舒家这样不纳妾、无通房的家族,可在娘家时,她的父兄皆是小妾、通房一大堆,更不说家中豢养的家伎了。
从娘家到舒家,她是掉进了蜜罐子,可女儿……却是从蜜罐子掉出去,想着变得眼眶发热。
“阿桐,世家子弟有通房本是常事,只是你父兄……”
曲氏试探着劝导女儿,再心疼她也不能看着她因为一个通房还未过门便与丈夫离心吧。
“可崔二哥就没有!”
长宁气咻咻的打断曲氏的话:“便是不说舒家家规不许父兄如此,崔二哥可不是舒家人,也是世家子,他就没有!”
曲氏胸口一堵,不知要如何说才好,崔家郎君身边怎么会没有通房,只是庭轩一心挂在阿桐身上,不曾收便是了,可如今,陆三郎君与女儿尚无情分,成婚前收个把通房也是常理,可这话她要如何与女儿解释?
长宁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气鼓鼓的看着门外,气道:“我不喜欢他,现在更不喜欢了!”
“阿桐!”
曲氏连忙揽住她,轻喝道:“不许任性!
这番话以后都莫要再讲,不许再拿庭轩与陆三郎君相比,更不许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浑话,圣旨下了,陆三郎君是你必须要嫁的人,你如此这般,又要如何与他生活?”
长宁坐在母亲怀中,只觉心中委屈,眼眶便红了起来。
曲氏心疼女儿,却不得不硬下心肠道:“你以为这世上儿郎都如你父兄吗?其实他们才是个例,这世上多得是纳妾收小的郎君!
陆三郎君出身勋贵,家风本就不如书香世家清正,别的勋贵儿郎若如他这个年岁尚未娶亲,只怕后院的通房一把手斗数不过来,这般比较,陆三郎君已是不错了,更何况文才武略,陆三郎君都是京中儿郎的佼佼者,陆夫人也是难得的亲善,你可千万莫要因为一个婢子心生怨恨。”
长宁只是沉着一张小脸不说话,曲氏见她一时半会儿无法转圜,只得看着她气呼呼的走了。
刚进桐花院,长宁就对阿珍道:“去把我前几日绣的鞋面拿来!”
阿珍不知出了何事,连忙将做的差不多的鞋面拿过来,长宁见状,从针线笸萝里抓起一把剪刀三两下便将那副鞋面剪个稀烂。
阿珍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步,看着长宁愤愤的将手里的鞋面丢在地上,还用力的用脚踩了好几下,才从地上捡起来心疼道:“六娘子这又是为何,这可是你废了好些日的功夫做成的,待定国公府下定礼时,是要回给陆三郎君的……”
长宁将剪刀丢进笸萝里,指了指一旁的银巧道:“我记得你姐姐的针线活计不错,你如何?”
银巧连忙答道:“婢子活计比姐姐差不了多少,都是一个婢子娘亲教的。”
“那这双鞋便交给你了!”
长宁瞪了一眼还拿在阿珍手里的破碎的鞋面,哼了一声转身便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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