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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以为慧妃的死别有内情才来的。”
叔貂说道。
宫里头的人对慧妃的死多少有几分明白,不过是慧妃求好心切,千般算计落了空一口气咽不下,将自个儿孱弱多病的身体给折腾没了,可宫外的人却不这么想。
多少官宦人家习惯打听风头秘事,朝堂的、后宫的,总想着揣度帝王的喜恶,好跟风站队,谋取利益。
采露端着一盘新鲜的荔枝过来,闻言很是好奇:“什么内情?”
这才多久呀,难道就有新的流言?
话说娴妃身具凤命的传言连园子里都有不少人听到了。
这种事明面上不显,底下却传得厉害。
“问这么多做什么?”
素问瞪了她一眼,“可给几位娘娘上茶果了?”
采露知道自己多嘴了,不好意思地认错:“瞧姑姑说的,我哪能这么不知礼数,那不是丢主子娘娘的脸么,掬茶菊芍在明间伺候着呢。”
云珠听了叔貂的话却是心头一省,吩咐道:“天气太热,灵柩不能停太久,头七一过就慧妃身边得用的嬷嬷宫女都放出宫去吧,也算是给慧妃积福。”
“是。”
素问回头就让人给宫里传话。
看了看镜子里的妆容,云珠搭着她的手出了寝屋,园子里统共不过一妃二贵人,此番联袂而来,好歹见个面方好打发。
……
慧妃高氏丧葬事宜弘历下旨按妃例葬,由工部、光禄寺、内务府办理。
说是按妃例葬,事实上却无半点宠妃丧葬的风光,一切规制礼仪低调从简。
因为留心,果然影影绰绰有了些流言出来,矛头还指向云珠这个中宫皇后,而背后摆布这一切的正是在静宜园安养的圣母皇太后钮祜禄氏。
“看来太后在静宜园是待不下去了!”
想挑动高家对付富察家?亦或想宫中这池春水搅得更乱好借机回宫?云珠一笑,顾盼中流光如碎冰,“含霁,给纯嫔送两匹新贡上的琉璃纱过去,说天气热,她照顾六阿哥辛苦了。
另外,让司绮将新制的夏衣与内务府发放的用例一起送到静宜园。”
“是。”
含霁应声去了。
云珠交待完后阖着眼斜靠在大迎枕上养神。
苏宝柔是有些小心思,却还不敢得罪自己这个皇后,前几日与两位贵人来请安时言语隐有提醒。
只她想两边讨好也罢,想借自己压制乌喇那拉氏或者新人也罢,得看自己愿不愿意!
两匹上贡琉璃纱……呵,让她们想去吧。
……
延禧宫里,乌喇那拉.妮莽衣听乌兰嬷嬷说高家将松嬷嬷几个接进府里,长长的甲套用力地在几上抠刮出了几道痕来,“算她走运!”
皇后行事周全她早领教过了,只恨太后行事欠考虑,你既想算计高家对上富察家怎不在慧妃死时安排她近身的奴才殉主而亡?
这回没成功落在皇上眼里岂非又有自己的不是?!
“主子何必白生这个气,仔细肚子里的小阿哥。”
容嬷嬷劝着,浮肿的双眼闪过阴狠的光芒,“等小阿哥生下来,再慢慢收拾这起陷害主子的贱人。”
这些日子乌喇那拉.妮莽衣固然为肚子里的孩子提心吊胆,她身边的两位嬷嬷更是油煎似地,又要抓紧时间整顿延禧宫的实力又要护着主子不遭暗算,根本没能睡个好觉。
妮莽衣闻言缓了缓心气,手抚着隆起的肚子,心想着这是个命中带贵的皇阿哥,只有他才是自己安生立命的根本。
“安胎药熬好了吗?”
想到前几日险些见红,太医说胎儿不稳,她就恨红了眼,在小汤山行宫那时还养得好好的,进宫才多久就不稳了?这里头没个阴私手段她是不信的。
“珊言亲自去熬的,应该快好了。”
妮莽衣颌首,低声道:“已经几天了,嬷嬷可查出什么头绪来没有?这事儿不早一天纠明白我这心就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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