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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梅乐不可支,摸摸黄狗,摇头道:“小钦呐,假如你比大赫胖,就该叫‘大钦、小赫’了。”
霎时,所有人大笑不止。
小桃凑近,忍不住问:“少夫人,中秋夜时,我还以为您会请里正和官差搜查隔壁荒宅呢,没想到真的只是闲聊赏月。”
姜玉姝缓缓摇头,冷静道:“咱们并未丢失财物,且无凭无据,大过节的,贸然请官府出面搜查,即使搜出可疑者,又能如何?对方大可抵死不认,或指责郭家仗势欺人、无中生有、狠毒诬害。
一旦激起众怒,后果不堪设想,难以收场。”
“这倒也是。”
小桃不甘地蹙眉。
姜玉姝揉了揉眉心,“此前是我疏忽了,一心忙着屯田,本该抽空与村里人打打交道的,至少与里正家处好关系,遇事才不至于孤立无援。”
“不是有官府帮咱们吗?”
姜玉姝嗔道:“官府毕竟是官府,凭什么处处帮着流犯?私事应该自己解决,不能事事指望官府调停。”
“……哦。”
此后,郭家与村里几户正直厚道的人家有了往来,偶尔“今天你送两把菜,明早我赠几块糕”
,彼此客客气气的。
自从第一株土豆开花后,近七十亩地陆续绽放,缓坡与平地两处,大片大片的绿叶黄蕊白花瓣,风一吹,摇曳晃动,煞是好看。
只要下地,姜玉姝便头戴帷帽,以免晒得中暑。
她眺望丰沛的渠水,叮嘱道:“天旱,开花后要多浇水,否则土豆长不大。
另外,至少得施三次肥,分别是下种、出苗和开花期间。
比起其它粮作物,土豆其实不算麻烦。”
刘三平蹲在垄前,摸完叶子摸花瓣,爱不释手,满怀期盼,嚷道:“按照你的意思,肥快沤好了,过两天就找帮手施肥!”
“这就好。”
姜玉姝全神贯注,定睛审视一垄垄,唯恐作物生虫或得病,顺手除草。
刘三平卖力地除草,愁苦道:“我们村倒霉啊,连年战乱,连年歉收,逼得人逃难。
今年辛辛苦苦几个月,结果快夏收时,庄稼被北犰放火烧个精光,颗粒无收!
现在又忙了两个月,只求老天爷开开恩,保佑多收些土豆,好歹给我们一个盼头。”
姜玉姝暂无法估算收成,只能宽慰道:“我也祈求了,老天爷应该会开眼的。”
这时,在附近除草的翠梅笑说:“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挖出磨盘那么大的土豆,生生笑醒了。”
磨盘?姜玉姝哑然失笑,严肃道:“那不可能!
磨盘太离谱了,你该照着切块前的粮种做梦才对。”
“行!
那我今晚试着再梦一次,尽力梦得合理些。”
翠梅总能逗得人发笑。
一转眼,已是九月。
边塞秋风渐起,傍晚时分,苍江岸边风强劲,吹得赫钦卫军旗烈烈飘扬。
“去吧,按时返回即可。”
潘奎搁笔,递上一份手令,仰脖灌了口茶。
郭弘磊接过,抱拳躬身,“多谢大人,属下一定如时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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