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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平想也不想地说道:“那不一样,这我画的。”
好像“他画的就是比别人画的有意义”
是什么不言自明的真理。
庄王哑然片刻,扶额笑道:“还长了什么本事,挨个拿出来显摆吧。”
“还有琴。”
奚平说着,勾了勾手指,好像有根隐形的琴弦,发出了清越的响声。
白令说道:“飞琼峰果然底蕴深厚,这是什么法宝?我倒孤陋寡闻了。”
“这叫‘骨琴’。”
奚平没多说,“三哥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吧,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啊。”
庄王怕了他的曲子,忙道:“不忙,先用膳,吃饱了再弹。”
本以为他吃饱喝足能忘了这码事,谁知奚平今天打定了主意要登台献艺。
庄王也不知道支将军给这货一把琴是安的什么心,只好将耳朵豁出去了,调整了一下状态,洗耳恭听余甘公的大作。
然而奚平却没弹他那些不知所谓的浪曲,坐下来手指轻扣,他拨出了一首《空明安神咒》。
庄王听着,他那“骨琴”
应该是一把有疗愈作用的仙器,琴声平和沉静,越过王府院墙,传出好远。
寒鸦与麻雀在南书房外落了一墙,看见奚平就哈气的黑猫也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了,在书房找了个角落,竖着耳朵卧下。
中间琴声停顿片刻,几乎快要入定的白令回过神来,见奚平冲他竖起一根手指。
庄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撑着头睡着了,毫无心事似的。
白令轻手轻脚地上前,把人放在小榻上,盖好被子。
安神咒又响了下去。
阿响——魏诚响在天将破晓时,来到了南郊大火烧过的废墟里。
沿老鼠巷口原址,往南走了五十步,掀开一块焦烂的木板,果然找到了一个荷包。
包里是满满一袋蓝玉。
她咬破手指滴了滴血上去,荷包上蓝光一闪,隐没在了她手心里。
魏诚响背上行囊——里面装了两块牌位、一块转生木牌、一打杂合面饼、一把零钱……与一张没开奖的金盘彩。
然后她往渡口走去,一艘小船在那等着她。
船上已经挤了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人,都是青壮年,都是在南郊大火后无处可去的,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茫然麻木。
撑船的正是那日在火场废墟上击板而歌的老乞丐,长篙一摆,小船划开水波,像是要载着这一船人过那人鬼交界的忘川去。
驶过渡口换蒸汽船,蒸汽船上下来一个接引他们的人。
魏诚响目光一扫,就见好几条差不多的小船停在旁边,就知道像她一样被这群邪祟招揽的不止一船人。
蒸汽船上下来的接引人跟每个上船的静默施礼,轮到魏诚响的时候,那接引人对上她的目光,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像有个生魂混进了死鬼堆里。
魏诚响不躲不闪地冲他一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大火不走,蝉声无尽。”
接引人愕然道:“你是……”
“老泥殉道前,正在与我家太岁谈灵石的事,不料突遭蓝衣搜捕。”
魏诚响隔着包裹,紧紧地抱着怀中两块牌位,那牌位是她的血和魂。
“我代号六十,太岁命我与诸位同往百乱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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