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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笑了出来,叶如蒙笑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你居然敢偷看那些话本儿?胡诌乱言的,让你母亲知道了还得了!”
贺明玉笑嘻嘻道:“连我姨娘都不知道,这些是我从紫烟那儿得来的。”
紫烟,正是贺明玉身后跟着的丫环,见自个儿被贺明玉点名了,紫烟羞得小脸通红,“这个……这个也是别的姐姐传给我的。”
又苦着脸哀求道,“小姐你别再说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我可得挨板子了。”
贺明玉低笑道:“你放心,这些个姐姐妹妹们谁会说了出去?说不定呀,这两个还想找我借呢!”
叶如蒙听了,连忙道:“我可不敢看这些,要是让我娘知道了,定会让我远离你这个‘损友’!”
贺明玉凑了过来,“你还真不想看?”
叶如蒙连连摇头,“真不看!
我娘说看多了会‘乱人心智’,你还记得那个柳家那个和小厮私奔了的六小姐吗?”
贺明玉连连点头,这个丑闻京中谁不知道,此事出了后,那柳家人见了人都抬不起头来。
“我听我嬷嬷说,那柳六小姐,就是这种话本儿看多了,才会被那小厮说的甜言蜜语哄晕了,放着个门当户对的表哥不要,跟一个相貌平平的穷小子跑了。”
这些民间流传的话本儿,大多是郁郁不得志的秀才书生所编制,歌颂的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故事,娇小姐低嫁,穷书生高攀,深闺中的小姐们若是看得多了,还真的会羡慕,保不准哪天就跟着应诺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
浪迹天涯去了。
贺明玉听了叶如蒙这话,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其实这倒不一定,宫中还会唱《凤求凰》呢!”
叶如蒙道:“其实《凤求凰》我爹爹也曾点评过,说那司马相如是个无用之人,让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当垆卖酒,这才逼得他的岳父给了他一堆财物。”
叶如思听到这也忍不住插嘴开口道:“而且,那司马相如官场得意之后还起了弃妻纳妾之意,以致后来卓文君曾做《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这个……”
贺明玉这下哑言了,“怎会有此事?”
话本上向来歌颂这二人私奔之事,何曾将后续的结局书写出来过。
叶如蒙耐心道来,“司马相如被举荐为官后,远赴京城,留下卓文君一人独守空房,红颜对孤枕,一年又一年。
终于有一日,司马相如给卓文君送出了一封十三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贺明玉歪头想了想,不明白是何意。
叶如思柔声解析道:“一行数字中唯独少了一个“亿”
,是‘无忆’,也是‘无意’。”
“那、那后来呢?”
贺明玉追问。
叶如蒙正欲作答,忽闻殿前传来学子说话声,她看了贺明玉一眼,贺明玉等人会意,抬脚跨出了门槛,出了文昌殿。
叶如蒙在石子小道上缓步而行,边走边低声道:“卓文君读信后泪流满面,提笔回了一封《怨郎诗》,诗曰:一别之后,二地相悬。
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贺明玉不知不觉中脚步渐缓,顿住不再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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