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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的终点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那柄骨镰应声而断,坠落到地上,从透明水波变回苍白的骨骸。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闷的笑声响起,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仿佛一台混合音响被放进胸腔。
苍白的安蒙笑起来,这声音在它的骨骼胸腔中回荡。
“你——在流血。”
它说。
滴答,鲜血从维克多的拳头上滴落。
不仅仅是流血而已,与骨镰相撞的地方皮开肉绽,维克多的拳头松松垂挂下来,一些地方不自然地扭曲。
他的右手断了三根骨头,就在这一次撞击之中。
如果在过去,这种事不会发生。
维克多是肉搏系的恶魔,知识、记忆与智力依附着灵魂,力量却大部分与*挂钩。
他已经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在最佳角度上挥出最优的一拳,曾经的谎言之蛇能无伤击碎一把骨镰,现在的维克多不行。
他从漫长的死亡中才刚逃脱不久,那伴随了他数千年、吞噬无数强者、一路祭炼上来的本体,如今正在深渊深处,被当成深渊与主物质位面之间通道的支点。
“感谢提醒?”
维克多耸了耸肩,“别担心,拆完你之后我会好好包扎的。”
他的皮肉正在飞快地愈合,恶魔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
但敌人一样是恶魔,一位没有被深渊放逐、正位于深渊当中的恶魔领主。
骨镰的伤口固然比维克多更大,然而长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要想拼消耗,绝对拼不过。
“你对没命王阿刻也这样虚张声势么?”
苍白的安蒙嗬嗬怪笑,“谎言之蛇,你的确曾是个传奇,但你已经退场了,死掉的传奇应该好好死——或者被死亡的掌管者收割。”
“瞧你说的,就仗着天界已经没了,那位死亡之神不会跟你讨要版权是吧?”
维克多咂了咂舌,躲避着另一波攻击,“顺带一提,上一个说我已经过时的那位仁兄,现在一片都不剩啦。”
“怒角赛门没有脑子,它死于空间乱流。”
收割者不屑道,“在绝对的力量前,小聪明毫无用处。
谎言之虫维克多,你以为还能在深渊当中胜过我,就凭你这被深渊放逐的孱弱身躯?”
“绝对的力量,噗嗤,啊,真是抱歉,我很久没听到这么荒唐的笑话。”
维克多笑了起来,“另外……显然不止凭我啊。”
长刀下劈。
收割者安蒙有很多只手,有很多双眼睛,但它只有一个灵魂,一个脑子——当然,骷髅架子里没热腾腾的大脑,只是个比方,意会就好。
当它把大部分精力用来对付曾经的老同事,拿来对付另一个敌人的精力,就不会很多。
塔砂长着恶魔的角,长着恶魔的翅膀与龙的利爪,她的气息混杂,即不像恶魔也不像龙,恰如某些高等缝合生物的模样。
即便她曾开口,即便她完全没露出从属于维克多的迹象,在苍白的安蒙心中,她依然是维克多的附庸打手。
不如说,正因为塔砂曾自然地开口并且一副不像傀儡的模样,收割者才将她视作维克多的某种障眼法。
哪怕嘴上说着谎言之蛇已经退场,这位老同事对他本身的警惕,其实一点都不少。
“你看,跟我组队是大有好处的。”
维克多在与塔砂的链接中开玩笑道,“与我这样引人注目的恶魔在一起,即使你有着绝色美貌,也要排在我后面呀。”
“是啊。”
塔砂回答,“有多少人能比你更自带嘲讽呢。”
长刀抓住了小小的破绽,它劈落下来。
在收割者安蒙觉察到并企图救场的时候,维克多的拳头同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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