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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挑眉,难掩嗤笑:“她?我可不认为。”
言溯不理会他的质疑,琥珀色的眼眸里不自觉就含了温柔的笑意,缓缓道:“她是个警惕又勇敢的女孩,很聪明,会自救。
我相信她,也很清楚,即使她受了伤,她也有办法脱险。
那对兄妹,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亚瑟沉默了。
她现在,变成这样了吗?
他的印象里,她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小的碎花裙,胆小又怯弱,一只假蟑螂能把她吓得乱蹦乱跳满屋子窜。
兔子死了她要哭,揪她辫子她要哭,捏她脸蛋她也要哭。
什么都只会哇哇哇地哭着去找哥哥。
等后来送去她妈妈身边,她就不被允许哭了。
以后的她便是谨慎小心,整天低着眉垂着眼,不笑不闹,招她惹她都没半点儿反应。
偶尔漆黑的眼中划过一丝茫然,转瞬即逝地隐匿下去。
即便如此,她也是安分听话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束着马尾,从很小开始就穿着白净清秀的长褂子,在各种仪器前穿梭,做着常人想不到的枯燥繁琐的工作。
从不质疑,从不违背,也从不反抗。
或许,他不应该遵从父亲的命令杀了她的父母,或许,他不应该一错再错逼死了她的哥哥,让她对组织没了半点留恋。
可他们都想把她送出去,远离他的世界,他怎么能不杀掉他们?
一切阻止她和他在一起的人,他都要除掉!
他越来越难再见到她。
一次又一次,她越来越坚韧,越来越陌生,反抗着,奔跑着,离他越来越远。
他原本陪着她长大,却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她的日常生活和变化。
不能像期望的那样陪着她变老。
他阴森森地望着身旁这个清淡的男人,他嫉妒得要发疯!
手枪的保险栓“当”
地一声拉开,前边的言溯停了脚步,沉静而自信十足地说:“Arthur,你不会想在这里开枪的。”
亚瑟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当然不会在这里开枪。
他们头顶上方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氢气,一点儿火花都会即刻引发爆炸。
呵,这就是他淡定自若引他过来的底气?
亚瑟扬了扬唇角:“S.A.,你果然很厉害,居然把安珀他们的逃生方法都想到了。”
“高智商的福利。”
他居然这个时候都不忘骄傲与自负,
“老式建筑,出口被封,四面埋伏。
除了城市宽阔的地下下水管道,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们人间蒸发?不,应该是沉降。”
他说完,心底一痛,如果甄爱在这里,又该瘪着嘴斥责他咬文嚼字了。
只是,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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