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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初晨的阳光透过军帐与帐帘之间的缝隙斜斜照入,在原本彻夜点着烛火的帐内洒下一缕淡金色的光晕。
秦砚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双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合上了有些发红的眼眸,清俊面容上眉间蹙起的沟壑渐渐舒展开来,轻舒了一口气。
那屡斜照在桌面上的微弱光芒似是被什么短暂地挡了一下,阴影转瞬即逝,却被秦砚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帐帘处的缝隙,面上露出无奈之色。
秦砚的军帐外,萧致彦身着一袭赤红色戎装,一手抱着玄铁头盔,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帐帘向旁边挑了挑,使那条缝隙变得更大。
萧致彦正探头探脑地向秦砚的帐中望着,却觉得自己的后背被谁猛地推了一把,也亏得他自幼习武,下盘功夫比谁都稳当,这才没有一下子栽进了秦砚的军帐之中。
蓦地转过头来,萧致彦狠狠一瞪来人,却发现是苏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地站在他身后,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此刻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在干嘛?”
苏逍扯着嗓子道,声音也因为一直缺乏休息而泛着显而易见的沙哑。
昨日轮到苏逍当值,算算从昨日清晨到此刻他已经有十多个时辰没有合眼了,这幅憔悴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心生不忍。
只是萧致彦素来是个睁眼瞎,不感兴趣的事情从来都不会主动去留意。
是以他大大咧咧地冲着苏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见苏逍眨了眨眼张口还要发问,索性直接上前无助了他的嘴,就着这个动作扯着他走了几步,离开了秦砚军帐的门口。
苏逍倒是也没怎么挣扎,任凭萧致彦拖着,也没再发出任何声响。
这人倒是挺识趣的。
萧致彦心中暗道,全然没想过苏逍是因为太累了懒得跟他计较。
两人在秦砚军帐外不远处停了脚步,萧致彦这才松了捂住苏逍嘴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道:“险些就被他发现了,我是想看看小砚子在做什么。”
苏逍虽然对于萧致彦背地里称呼秦砚为“小砚子”
这件事情已然习以为常,此刻却还是被骇得一个激灵,就连脸上浓浓的困意也没了,只能眸中带着深深责备之色看向萧致彦。
萧致彦不以为然:“我今日清晨一起来,就听白青那孩子说小砚子一晚上都在写写画画的,有时候写着写着还会勾起唇角偷偷傻乐一会。
你想咱秦大人何许人也?外人面前是个笑里藏刀的假君子,没人的时候就是一块冰,连面上的表情都懒得做一个,这样的情形确实是不多见呐!”
苏逍眼神向旁边斜了斜,一副别人怎样关我何事的模样。
萧致彦依旧没有注意到苏逍的神情,继续道:“白青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便被小砚子发现了从帐中赶了出来。
所以我猜他昨夜必定不是在忙军务,肯定是在给谁写信。”
苏逍听到此处神色倏然一凛,此刻已经全然清醒了,眼眸之中一抹锋利光芒一闪而逝:“难不成这混小子是在给幺妹写信?”
“妖魅?”
萧致彦先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幺妹啊,凌安城那大名鼎鼎的苏家玉啊!”
苏逍冷冷瞥了萧致彦一眼。
“娶妻当娶苏家玉。”
萧致彦讪笑道:“这话可是从你们苏家军中传出来的,当时募兵的时候可是害得我们萧山军招不到人,好苗子全一股脑往苏家校场跑,大哥当时还说让我家三弟扮个女装去萧山军营溜达一圈的,结果三弟宁死不从,这才不了了之。”
苏逍糟心地看了萧致彦一眼,转身就向秦砚的军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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