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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低笑了两声,又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约莫是见以汴京为首的京畿一带,闹起了天花,那北边蛮子便不安分起来,小打小闹了好几回,屡做挑衅。
朕且先放他们一会儿,等到逐项事宜安排稍妥之后,立即便会开战,只怕都等不及棉花收割了。
先前徐子期上了好几回折子,说的都是和蛮子打仗的法子,朕也有用他的意思,但是呢……唉,说起来,二娘那一双小儿女,年纪也不小了罢?”
流珠轻笑而起,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之感,撑着他的膝,主动侧坐在男人腿上,并将头埋在他颈窝处,随即柔声道:“儿先前闹小脾气,不过是因许久未见官家,觉得受了冷落,便想要发作一回。
是儿不懂事。
却不知官家,想要给儿怎样的封赏?”
“二娘自己把外衫脱了,朕便告诉你。”
傅辛眯着眼,薄唇微动,言语却是冰冷又恼人。
阮流珠阖了阖眼,稍稍移开目光,解了外衫,轻轻丢在一片狼藉的殿中地上,上身只着水红肚兜儿。
她那曲线毕露的身形映入傅辛眼中,但见那美人儿半低着头,颈儿细长,白的身子,黑的眉,红的唇,琥珀色的眼儿,便宛如是他当年山中射下的白狐成了精似的。
傅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那冰凉的藕臂,口中则道:“朕问过荣十八娘,若不是二娘出言,从中牵线搭桥,那擀棉籽儿的机子,及那织机,也不会出来的这么快。
若非二娘出了专利之策,更不会有那么多新东西冒出来。
而朕也细细问了加菲尔德先生,朕倒不曾料到,二娘连种牛痘之法都能想出来。
二娘功绩这么多,怎能说是无功受禄?”
他边说着,边解了衣衫,扶着阮二娘急急挺入,并眼睛微眯,声音沙哑道:“便封二娘,作正一品的四字国夫人,号寿国柔惠慈穆夫人。
朕还暗中安排了人,假作感念你的恩德,日后给你在京郊立庙,受人香火。
二娘可喜欢?朕为了你,费了好一番功夫,你又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阮流珠一起一伏,死死咬着唇,身子紧绷。
良久之后,这一番罪总算熬了过去。
男人亲了她两下,又道:“朕早先在城门处设了人,来找你的人、你出城要去哪儿等,都有人记下。
前几日戒严之时,有人进京寻你,朕将人扣了下来,请入宫中,还给种了牛痘。
一会儿关小郎领着你去见她,你见了人,必会高兴。”
流珠点了点头,傅辛却又似笑非笑,为难道:“须得跪下谢恩才好。”
流珠忍着屈辱之感,跪在软榻之上,轻轻叩首,头抵着锦纹龙榻,低低说道:“官家大恩大德,儿没齿难忘,来日必当衔草结环,报答官家恩情。”
傅辛垂眸看着她,笑意渐收,噤声不言。
半晌过后,他才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令她离去。
流珠闷声不语,急急捡起衣裳,穿戴整齐,随即便由关小郎领着,往一处偏僻宮阁走去。
穿过花道,行过回廊,再推开门扇,流珠便见一人正背对着跪在堂中的蒲团之上,鬓发高盘,一袭素裙。
流珠立时认出这是她这身子的生母,连氏。
她心上一涩,几乎立时就要落下泪来,暗自叹道:分明也没多大母女情分,然而此时相见,却反倒跟真的见着了远在现代的妈妈似的。
满腔悲苦,腹中酸辛,刹那间便齐齐翻涌,好似要冲破胸膛桎梏一般,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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