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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滇很快内乱起来,段雍一边打不过独孤晟,一边被国内冒出来的拥立太子段英的正统党拖着后腿,失了城池的百姓们则流离失所,四处宣扬段雍的不得民心。
很快段英在群臣的支持下登上了帝位,囚了段雍,派出了使臣与独孤晟和谈,不过几个月,休战言和、缔结友好,精心筹谋的入侵,如同一场笑话,最终以南滇向大寰称臣,割城纳贡收场了。
打了胜仗,主持和谈后,独孤晟返驾回京,这一年已进入了尾声,京里已经冷了下来。
两个消息已放在案头,等着独孤晟一览。
定北侯崔华辰已病故一月有余,业已下葬,随侍铁辛不知所踪。
明华长公主佛寺进香途中马惊翻车落水,尸身未能找到,御前侍卫副统领李星望跃入水中想要救回公主,下落不明。
隆福太后病了一场,好在救治及时,看到独孤晟回来,只是牵着独孤晟的袍袖垂泪,好在没有找到尸身,隆福太后仍有一丝侥幸,并不曾放弃希望。
独孤晟漠然看着那消息,许久以后才茫茫然的发现窗外已下了雪,天地一片空茫,直教人不知何去何从。
雪拥兰关,阿蘅一身劲装,披着雪白大氅骑在马上,乌发白衣与簌簌飞雪融为一体,她转过身,遥遥看着雪中已经模糊淡去的大寰边城,故国千里,犹如一幅渐渐淡去的水墨画。
前边的辚辚马车停了下来,修长的五指掀起窗毡,一个冰雪一般的声音响起:“兰儿,走吧。”
阿蘅垂下睫毛,拔出佩刀,雪花落在清透如水的刀刃上,片片无声,她将那刀子向后一斩,刀光一现,刃上雪花尽皆斩落,仿佛斩断了什么东西一样,然后还刀入鞘,大氅扬起,马儿在雪中奔驰而去。
开春后,大寰西边传来消息,回鹘之地一个小国西昌忽然崛起,一连吞并了回鹘、党项的数个大部族,攻城掠地,很快站稳脚跟,神速地往北边室韦、鞑靼之地扩张,四月,高昌首领开国称帝,定都定州,国号为燕,第一任帝王年号为永徽,永徽帝名讳为崔潜。
独孤晟漠然翻着情报,嗤笑一声。
沈椒园一旁低声道:“崔潜之后李氏,有一子一女,长子已立为太子,还有一胞妹,被封为护国长公主,据说极善用兵,才略惊人,东征西战中战绩累累,听说年纪不到二十……有倾城倾国之貌……”
独孤晟不说话,脸上似笑非笑。
沈椒园又道:“崔潜手下的兵将听说十分骁勇善战,令行禁止。”
独孤晟掷开那情报,淡淡道:“很明显了,这就是我们一直查不到的崔家的私兵,当年在崔家大势已去,注定无法争到帝位之时,崔家就已将自己的主力兵往西边撤离隐藏,那边多为游牧部族,又有兵匪极多,自然不明显,这几年必然在那边的各大部族中都渗透了他们的人,我们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居然会这般另辟蹊径,厉兵秣马数年,待到大寰内忧外患,无瑕顾及西边的时候,他们才趁此机会坐大……果然是深谋远虑,算无遗策的崔家人……”
当年崔华澜那些失踪的死忠部下,只怕也在那里,如今重新用起来,自然更是如臂指使,失踪的李星望想必已发现崔华澜就是独孤蘅了,当年为着他,闹出了一场天大的误会,种种阴差阳错,变成今日之局面,回首望去,原来这一场大戏,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沈椒园低声道:“探子回报,崔潜登基之时,双腿是能走动的,只是有些不良于行。”
独孤晟冷哼了一声:“他忍辱负重数年,自然是要装残废,那腿没准早就治好了,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失去警惕罢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要争取那个傻妹子吧,独孤晟凉凉地想,崔华澜从来就是个打仗的天才,最好的刀子,崔华辰怎么舍得放她去过什么平常日子,也就这个傻女人,对她哥哥死心塌地,愧疚万分,定是想着欠着哥哥一个帝位,便又抛下了她所谓的平静的生活,又去给他打天下去了,她什么都信他哥哥的,偏偏就对自己万般计较,非要计较是兄弟情还是夫妻情,非要和自己算得清清楚楚。
这个傻女人……
偏偏自己,爱杀了这个傻女人。
独孤晟情难自己,想起那女人离开后院,展翅翱翔,在千军万马中也不知是何等的英气勃勃,一如多年前那般,眼中一阵热气冲上,心中仿佛被碾成一寸一寸,酸软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内容太多,写得很辛苦,反反复复地修改,所以更新晚了。
其实好想就在这里直接theen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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