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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后对我很好……我很担心她的身体。”
崔华辰淡淡道:“依朕看,只怕是秦王坐不住了,使招把独孤晟逼出来而已,隆福太后是秦王的靠山,他万万不会让她有事的,独孤晟救了你,这次朕可以装作没见到他,三日之内,你让他赶紧走,否则就别想走了!
朕好教他尝尝我大燕大牢的味道!”
阿蘅垂下睫毛,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
那亡命途中生死关头强烈的爱意,那曾经的缠绵,在回归现实以后,都是如此的脆弱,他们之间早已划下鸿沟,死不能分割他们,生却让他们难以相守,这就是现实。
崔华辰长眉舒展,伸出手轻轻抚摸阿蘅长而密的头发,淡淡道:“乖,这次你们两清了,以后各过各的,好好当你的护国长公主,好不好?”
阿蘅低下头,眼眶有些发红:“哥哥莫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独孤晟正躺在床上思忖如今境地,想起阿蘅这次必然已经软化,再想起那旖旎的梦境,心中又是酸又是软,他一头打算着想必崔华辰这次要见他,他该如何和他提出和亲的要求,为了娶到护国长公主,和大燕和平共处,开放互市,边境那边略略让些,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言语上还得多斟酌,崔华辰是个真正的老狐狸,可不像阿蘅,是个外表精明的傻孩子,只有他好好宠着她。
正左思量右打算,门帘一挑,阿蘅却走了进来,独孤晟看到她,精神一振,脸上笑盈盈道:“不是被关了禁闭?你大哥看来也是假装而已,他以前对你那样严厉,如今也知道对女孩子不可这般严苛了?”
一时心中放松了些,心想崔华辰居然肯让阿蘅来见他,想必肯让步了,脸上的笑又更深了几分。
阿蘅垂着睫坐到他床前,伸手去替他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知他身体强健,已是好了七八分,心里略略放了心。
独孤晟反手握着她把脉的手,一边忍不住微微摩挲着,看她并不缩回,更是意外之喜,笑吟吟道:“我那天做了个好梦……”
阿蘅并不敢去直视那双目灼灼的眼睛,打断他的话道:“母后病重。”
独孤晟吃了一惊,阿蘅继续道:“想是秦王坐不住了,你却不能不回去!”
独孤晟紧紧握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和我一起走!”
阿蘅抽回手,坚决地摇了摇头。
独孤晟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掩着那冷清迷蒙的眸子,想起梦里那风情万种,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哑声道:“也是,太急了,我先回去,然后遣人来向你大哥求你和亲好不好?你也想母后的吧?”
阿蘅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独孤晟心沉了下去,伸手去握着那纤细的肩膀,沉声道:“阿澜,你看着我!”
阿蘅双目抬起,和独孤晟眼神一触便转开,眼中如星坠云陨,静似寒渊,耳上的朱雀坠子微微悠晃着,上面镶着的宝石清冷冷的闪着星芒,她冷声道:“大哥让我嫁给纪容。”
独孤晟脸上肌肉尽皆僵硬,恶狠狠道:“你喜欢我!
你喜欢的是我!”
阿蘅抬眼看到他满是攫取意味的双眼,如同野兽一般锐利,轻轻闪身,站了起来,低声道:“这次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就当时还了从前我救过你的恩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你也不必再愧疚觉得欠着我什么……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独孤晟仿佛全身落入冰冷的河水中,他寒声道:“你明知道我对你的不是愧疚!
我爱你!”
阿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道:“我让李星望给你安排行李马匹,你晚上便走吧,母后还等着你——我对不住母后……”
一边转过身掀起帘子便要出去。
独孤晟在后头森然道:“我不会放弃的。”
阿蘅脚步顿了顿,走了出去。
独孤晟颓然躺了下去,却知道如今情势,不能不走,母后病重的消息必然是崔华辰带来的,这是逼自己走,这消息也必然是确实的,自己又输给了崔华辰,然而他还是不理解,他都做到这般境地了,为何她还是心如铁石?他按了按自己的胸膛,那里有一腔焚了多日的火,烧得他难耐之极。
夜晚的时候,李星望果然备好了马匹行李,将他送了出城,他只能低声对李星望道:“好好照顾公主。”
李星望沉默许久,低声回到:“皇上也好好保重。”
独孤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说话,翻身上马,纵马而行,疾奔出约莫一里地,他似乎听到了远远的城楼上传来了笛声,风太大,听不清楚。
来时秋暮,到时春暮,归去又还秋暮。
丰乐楼上望西川,动不动八千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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