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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间,充满了说不清的无奈之意:“……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坐在车里,洛琳心烦意乱,刚才的冲突不了了之,让她觉得一口气就这样活活憋在心里,十分不痛快。
她不想回本宅,那个冷冰冰的地方,让她讨厌到极点。
老郑是宋家的司机,给宋家当了半辈子的差,开车技术很好,哪怕车身在坑坑洼洼的路段也能被他开到八分稳当,平时她是不常见到这位老师傅的,但当年的婚车,就是他开的,宋靳凡对老郑很敬重,举止都是和颜悦色,这给洛琳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老郑平时沉默寡言,但接人待物滴水不漏,跟宋靳凡一个样儿。
就像现在,他或多或少感到了少夫人的烦闷,便开了口:“少夫人,我开车带你四处兜兜风吧,晚些再回本宅也无妨。”
洛琳道了声好,按下车窗,晚风习习吹在脸上,那股烦躁散去不少。
眼下已接近深夜,街道上行人稀少,天气刚步入秋天,哪怕白天再闷热,到了夜间还是有些刺骨,没多一会儿,洛琳就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喷嚏。
老郑朝着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少夫人心情不好的话,就跟老郑说说话吧,风吹久了头会疼,对身子不好。”
话间便遥控了车窗,将凉风阻挡在车外。
“少夫人不想说,那就老郑说,少夫人是不是觉得少爷有时候喜怒无常的,让人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
洛琳本想无视,但被一语中的,眼底泛出惊讶来,脱口道:“你也这么想?”
老郑笑了笑,“少爷从前还要过分呐,简直就是个臭脾气,软硬不吃。
我从小看着少爷长大,再了解他不过了。
少爷小时候只要不高兴,全家都得哄着。
他喜欢吃奶糖,可吃太多把牙给甜坏了,夫人就不准他再碰甜的,可他还是偷偷来找我要,语气别提多无赖了,当时把我气得呀。”
“还有一次他半夜偷跑出去想到山上看星星,也是我陪着他去的。
您知道吗?少爷跟我说过,他的梦想是当个科学家,研究天上的星星。
但宋家家大业大,由不得他。
少爷年幼时笑容可多着呢,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少爷像变了一个人,虽然沉稳许多,但我还是最怀念那时候他的样子。”
洛琳不明白老郑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但她闭着眼仿佛能想象出宋靳凡小时候的无赖样儿,郁闷不知不觉消去了一点儿,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老郑见她不回答,还是兀自继续着:“少爷在人情世故方面很晚熟,但读书时脑子特别聪明,中考时成绩名列前茅,不靠一点关系就轻松进了重点高中,这方面少爷是从来都不用家人担心。
只是……”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
“只是什么?”
“他……在高中时的校园生活并不美好,少爷从小家教就严,总是一个人,连个朋友都没有,那时候年纪小没长开,很是瘦弱矮小,曾经还被同学敲诈勒索过,我记得有段时间,少爷身上好多青青紫紫,问他怎么回事,他都不肯说,还叫我帮着瞒老爷夫人。
后来有一个跟少爷同班的男孩子,实在看不过眼把他救出来,还报了警。
结果等事情闹大了宋家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到这里,洛琳震惊了——那样的宋靳凡,真的在这世界上存在过吗?她回想起在办公室里,他那杀伐决断的狠戾语气,跟老郑诉说回忆着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后来呢?”
她禁不住问。
“后来啊,那个男生跟少爷成了好兄弟,开始跟着对方学习武术,一下课就往健身房跑,没出两年,少爷就跟老爷一样英俊雄武,高大凌人了。”
老郑此时又停顿了下来,“我老头子啰里八嗦说了这么多,少夫人没有嫌我烦吧?”
“怎么会呢,我挺爱听的,不过您没有骗我吧?”
不论如何,弱不禁风模样的宋靳凡,看来她是没法亲眼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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