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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慧道:“卿尘,你真心待我,我也与你说我的真心话。
确如你所言,没有哪个女人不想独占自己的丈夫,但皇族之中,自天帝之下哪个又不是有妻有妾?这是我们女人的命。
迟早有一天,湛王府会娶进一位正妃。
你在这里时日虽短,但从进府的第一天,他便对你百依百顺,你我姐妹更是投缘。
说句私心话,我其实也是为自己想,所以宁愿进府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别的女人。
你和他也是情投意合,如何竟不愿答应这门亲事?”
卿尘犹豫了一下,道:“我对他……”
话到嘴边只觉得无从说起,“他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常常会把他当作是他,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有时和他比较谈得来,但不是那样的,我对他,仅仅是……亲切。”
乱七八糟说完了这些,她愣愣地盯着窗外飘零的细雨,心中就像是初见夜天湛时的那种感觉,酸甜苦辣喜怒哀愁一应俱全,刹那间全部涌上心头。
靳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凝视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这串珠暂且留在你这里,你再好好想想。
此事并非勉强得来,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真心盼你能成全他一番情意。”
说罢,静静起身,“我先回去了。”
卿尘站起来,迟疑道:“靳姐姐,对不起。”
靳慧道:“这句话你得自己去对他说。”
卿尘摇头:“不是,我是对你说,我……”
“卿尘。”
靳慧低声道,“你不必对我抱歉,只要他高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希望你能答应他,他是真心待你,我也一样。”
卿尘送走靳慧,对着荧光幽微的冰蓝晶默默出神。
指尖滑动在冰水般的圆环中,一圈又是一圈,犹如层层心事,无穷无尽。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这一条路,是走到尽头了吧。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紧,终于拿起冰蓝晶放回到玉盒之中,步向烟波送爽斋。
夜天湛并不在府中,她将那玉盒放在了书案上,又回房将之前从这里借走的诸多书籍一一取来,整齐地放回原位。
惊觉这短短时间,她竟然在他这里看了这么多书,有些还没有看完,便站在那里再翻了几页。
偶尔还看到夜天湛在眉边页脚的小注,想起当时和他在闲玉湖前笑谈这书中种种,脸上淡淡浮起轻柔的微笑。
所有的东西归于原位,就像从来都没有动过。
她又转回房中将住了多日的房间仔细收拾整齐,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和一支从竹屋带来的玉簪外,别无他物。
而实际上,这些又何尝是她的?她拥有的只是一抹奇异的灵魂,在这里没有人会理解的灵魂。
这使她想起那一日在水边醒来时的感觉,孑然一身的迷茫。
而今似乎也是一样,孤独地存在于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偌大的空间不知何去何从。
她勉强扬唇笑了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当整个世界在自己眼前翻天覆地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承受能力早已经化为无穷大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一直不停,是个告别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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