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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脸色虽不变,眸中却略微缓和,眼见谢经确实伤重,侧身让开。
素娘和冥魇将谢经扶至榻上查看伤势。
卿尘在旁冷眼看着,只见除了先前被夜天凌所伤的右肩,谢经身上深深浅浅竟有多处伤口,最严重的是腿上一剑,显然已伤及动脉。
鲜红的血液不断自伤口喷涌而出,在黑衣上浸出浓重的暗色,很快便洇上被衾,而他面色惨白如纸,已是失血过多几近休克。
即便冥魇路上已动手封了他穴道,血似乎还是止不住。
冥魇素来没表情的脸上此时已失去冷静,俯身替谢经压着伤口,不停地低声叫道:“大哥,大哥!”
素娘匆忙取来伤药,一敷上伤口,便被涌出的鲜血冲得四散流开,她正心急如焚,忽听到卿尘沉声道:“让开!”
素娘知道卿尘医术高明,急忙退到一旁。
卿尘衣襟一掠跪在榻前,抬手压住谢经股动脉,血流之势立刻放慢:“撕些布条来。”
冥魇撕裂床上绸帛递过来。
卿尘用熟练的手法将绸带在伤口靠心脏一端缠绕了两三周,打个半结,指着案上闲置的象牙骨扇道:“把那个给我。”
素娘伸手取来,卿尘将骨扇放在半结上打了个全结,再轻轻扭转,谢经伤口血流顿缓,逐渐停止。
她将伤药敷在此处,才开始着手处理其他伤口,和腿上的伤比起来,其余都还算轻伤,但肩上夜天凌那一剑也颇为严重。
她迅速包扎处理,隐隐皱眉,不知谢经为何重伤至此,那下手之人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待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她回头将药丢给冥魇,起身问道:“暂时不要动他,没有生命危险。
凌王既然说放你们走,便不可能再行追杀,发生了什么事?”
冥魇道:“我们遇上了碧血阁的人。”
素娘神色一变,卿尘亦是心间微凛:“是肖自初动的手吗?”
冥魇道:“是他门下十二血煞中的六人,他们因长门帮之事前来寻仇。
哼!
若不是大哥之前受了伤,十二血煞算得了什么!”
提到今晚之事,卿尘凤目微冷,回身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是冥衣楼的话,为何要刺杀凌王?”
冥魇和素娘对视一眼,似乎有些迟疑,却听到身后有人答道:“事出有因,冥衣楼并无恶意。”
三人往榻上看去,只见谢经已然醒来。
卿尘注视他片刻,淡淡道:“谢兄,你瞒得我好苦。
那日一见面便故意诓我进四面楼,设法让我留在此处,你明明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却故作不知,今晚又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谢经在素娘的扶持下靠在榻前,对她道:“文清……”
卿尘打断他道:“既然心知肚明,何必再做掩饰?不管你为何与我结交,我凤卿尘曾经当你是朋友。”
谢经神情微微一动,道:“好,卿尘,与你为友是我谢经生平一大幸事。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定是生气,虽说一切都是奉命行事,但之前种种是我隐瞒在先,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说话间自榻上吃力地起身,便要对她赔礼。
卿尘上前止住他:“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乱动。”
她轻吐了口气,问道,“气归气,但这么久相交,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朋友,所以你必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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