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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瞬间,恐惧如黑云压上他的心头。
&esp;&esp;好不容易等到父亲下班回来,心里还带着一丝侥幸,骗自己或许是乔祁放心不下妹妹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把她带到工厂里照顾了,再等等,说不定等会儿妹妹跟着父亲回家了。
&esp;&esp;他便一直蹲在家门口外坐等他回来。
&esp;&esp;但逼仄的走廊只有乔祁一个人的身影,他不敢置信地跑到他的身后寻找确认,却始终没有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结果。
&esp;&esp;他再次欺骗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妹妹正在楼下玩耍,过一会儿就上来了。
&esp;&esp;别急、别急。
&esp;&esp;可他怎么会不急,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以正常的音调站在乔祁的面前,红着眼睛死死盯住他,“妹妹去哪了?”
&esp;&esp;“我送走了。”
&esp;&esp;他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耳边,却像一道无声的巨雷劈裂他的心脏。
&esp;&esp;他浑身颤抖,手脚冰凉,不断拼命扼制眼眶里的泪水,疯狂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esp;&esp;“你妹妹已经被我送回老家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esp;&esp;乔祁的话平淡如水。
&esp;&esp;或许在他这个成年人眼里,分分合合早就是常事。
&esp;&esp;对于乔衍初来说和妹妹的分别之事是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事情。
&esp;&esp;妹妹是他生活的支架,是他空荡荡的身躯里不可分割的骨架。
&esp;&esp;而如今他正面临着骨肉分割,这血淋淋的悲痛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捧在手里缓缓递给他,鼻尖是他血骨腐烂的味道。
&esp;&esp;妹妹被一刀一刀地从他的血肉里划分、割裂,筋骨断裂,皮肉分离,白骨被活生生地从他的筋肉里扒开。
&esp;&esp;生不如死。
&esp;&esp;悲痛欲绝。
&esp;&esp;老家在西南方向,他夺门而出,朝西南方向狂奔。
&esp;&esp;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渐渐转大。
&esp;&esp;正确的道路到底是哪一条,他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往西南方向跑,一直跑,什么都不要管,因为妹妹就在前方。
&esp;&esp;倾盆大雨倾注而下,打湿他的身体,寒冷贯穿他空荡的躯壳,淤泥的道路使他跌倒,他便再次爬起、奔跑,跌倒、爬起、奔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esp;&esp;耳边是雷声作响,雷声之大,仿佛就在他耳边炸开,连带着脚下的地晃动。
&esp;&esp;眼前是雷电炸出电光火花的场景,天边黑沉的幕帘被闪电撕开一条巨大的狰狞丑陋的伤口。
&esp;&esp;雷雨对他进行虐打,在他身上留下伤痛的疤痕。
&esp;&esp;每当到雷雨天他总是会头痛和强烈的害怕和焦虑,时不时闪回妹妹离开他的那一天,他狂奔在雷雨之下的那天,心理医生告诉他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esp;&esp;只是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esp;&esp;不过还好,能用这些微不足道的伤痛换回妹妹。
&esp;&esp;他已经没什么怨言了
&esp;&esp;
&esp;&esp;关于这些当年才叁岁的乔情屿自然是不记得的。
&esp;&esp;“你…还好吗?”
乔清屿试探性开口。
&esp;&esp;手臂微微抬起,原想用手臂拍拍他的肩背,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过于太暧昧了,转而变成竖起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esp;&esp;“阿屿…”
他反而抱得更紧了,似乎想将两人的气息死死糅合融合,“我好想你…”
&esp;&esp;乔清屿神色一愣。
&esp;&esp;他是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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