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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晚上要睡觉外,她的身边都有人,就好像她是个金贵易碎的瓷器,人人都怕摔着。
也不大对,即便是睡觉的时候,旁边也有个程启玉。
先前在东宫摔了一跤,程启玉吓得让她在殿寝殿内养病,即便想出去也不行,她那时知道自己理亏,也没和他多争论。
但现在孩子月份已经稳了,太医都说她身子好,偏他不一样,总要一堆人跟着她,便是自己怀着头胎,又比别人知道的月份大一月,但程启玉关心也过了头。
新皇下了命令,不得让她一个人待着。
庄怀菁问了他几次,他都没松口,还诱着她帮了他几次。
他缠人得紧,又不愿意找别的宫女,还有好几个月,加上没事便弯眼看着她,庄怀菁都不好意思看他,一来二去,便很少拒绝他的这些事。
他这人喜爱琴音舞乐,书画又精通,习高雅之术,明明是清风朗月之人。
但他对那种事的兴趣,却大得出奇。
庄怀菁是最注重礼仪的庄夫人看大的,纵使小时候不常在她身边,却也受过影响,现在不知怎么被他带成了这样,都没怎么想拒绝的事。
有次差点把她心都吓出来。
那次他们在养心殿休息,他搂在她的腰,让她坐下,头轻轻靠着她身子,闭着眼。
程常宣突然过来,请求再次前往西南。
程启玉没答应,庄怀菁知道西南那边他早就派人过去,程常宣去不去都没事。
程常宣跪在地上请旨,新皇只说柳太妃身子有恙,让他早日完婚冲喜。
他身上的婚事是先皇病中所赐,柳太妃也没有异议,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要不然即便是新皇,也解不得。
程常宣身有担当,也不是逃避之人,知道别家姑娘亲事已绑他身上,只是低头应下。
刑部尚书虽是程启玉的人,但把女儿嫁给程常宣,却也放心。
程常宣不擅政事,不喜读书,爱好舞刀弄枪,但为人方面揪不出错。
他是先皇宠爱的皇子之一,虽有皇子的傲气,但待人平和,从不把自己当受宠的皇子,底下幕僚为他尽心尽力,也不是没有原因。
若庄怀菁嫁给他,平日或许说不到一起,可是以程常宣的性子,定会为她做许多,算来也是美事一桩。
只可惜两人差得太过,她已经是他的皇嫂。
若非有围屏挡着,谁也看不清谁,庄怀菁心想以后都不敢再见程常宣,偏偏在这时程启玉还来句轻点,庄怀菁脸都要滴血,低头看他,才发觉他含着笑意,正在看自己。
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程常宣没再说话,庄怀菁没敢猜外面的他在想什么,她自己都觉得羞得难以见人。
庄怀菁知道程启玉是因为她以前那句愿意为他诱二皇子的话在醋,他不想让她见程常宣,最后她也只能顺着他,避了程常宣许久。
程启玉说出那种话,她脸皮再厚,也不敢在程常宣面前露面。
幸而后宫重地,闲人不得随意入内,他已经封王,进出后宫见柳太妃也不像从前那样方便。
仁明宫的太监和宫女一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因为程启玉好像很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庄怀菁那时想了想,心觉他到底是个要当父亲的人,第一次肯定紧张了些,便没再提这件事。
他初登基,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趁着大赦天下,陶临风呈表上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求了恩典,呈上证据,求新皇还陶家清白。
庄怀菁知道他这事拖了许久,格外关注了些。
程启玉早就答应还他一家清白,虽距前朝时间有些二十多年,但这宗案子的不到半个月便查清了。
有人在朝贪污灾民救资,数额巨大,造成许多人饥寒交迫而死。
前朝皇帝将此事交给梁王处理,哪知别人早有准备,伪造证据,趁机陷害,任吏部侍郎的陶临风父亲便成了替死鬼。
梁王拿到证据后怒不可遏,陶家一家五十九口人,全部斩首,独有一个年幼的陶临风被陶家送了出去,逃过此劫。
庄怀菁听到这个结果后,沉默了许久,殿内的帷幔绣银线花,罗汉床上摆桃仁等干果,宫女微掀珠帘,进来行礼禀报:“娘娘,赵太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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