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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石矶纹丝不动,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就没听懂那句玩笑的言下之意。
陈青牛蓦然拔地而起,一记势大力沉的膝撞,高高撞向那人胸膛。
避无可避的年轻官员双手叠放,按住陈青牛的膝盖,一撞之下,身体后仰飘荡而去,双脚落地后仍是踉跄后退数步,这才好不容易停下身形。
陈青牛没有趁胜追击,那名扈从最终也就没有拔刀出鞘。
年轻官员不露声色地抖了抖手腕,然后双手抱拳,笑道:“就此两清,如何?”
陈青牛冷哼一声,转身走入院子,谢石矶关上门,始终面无表情。
回到院子,陈青牛小声咒骂道:“他娘的!
老乌龟王八蛋!”
重新显出行踪的狐仙花枝乱颤,娇笑道:“公子你骂谁呢!”
陈青牛似乎在气头上,直接顶回去,“谁是你公子?”
公子,奴家。
寒舍陋屋,美艳女子,寒窗苦读,红袖添香,可不就是志怪小说里的才子佳人?
只可惜那位陈仙师大煞风景,连附庸风雅都不会。
陈青牛搬了条板凳坐在檐下。
狐仙和木偶继续对弈,棋逢对手,两两沉浸其中。
一位瓜子脸的年幼狐精来到台阶下,怯生生问道:“原来公子不仅仅是练气士,还是位练家子呢?”
陈青牛冷冷看了她一眼,后者吓得一路跑到狐仙身旁。
另外一位脸庞圆润的狐精叉腰站定,鼓起腮帮,气乎乎道:“你这人真是蛮横无理,我绿绮姐姐不过是好心与你搭讪,你就摆出一副打杀妖怪的姿态,欺负老实人呢?!
信不信我一拳打得你鼻青脸肿、三天不敢出门见人?”
陈青牛看着台阶下那个用力晃着粉拳的年幼狐精,个头要比先前那头狐精稍稍矮一些,他没来由想起蚍蜉撼大树这个说法,有些哭笑不得,也不跟小家伙较真,打趣道:“你厉害行了吧,我都快被你吓破胆了。”
它歪了歪脑袋,“为何我觉得你是口服心不服?”
陈青牛一本正经道:“岂敢岂敢!”
它死死盯着陈青牛,试图确定真伪。
陈青牛问道:“你知道对面那户人家的底细吗?”
它伸出手,也不说话。
一般人不懂这个手势,陈青牛无比熟稔。
他顿时乐了,原来是跟自己一般敞亮的小狐狸,于是他的笑脸多了几分诚意,“说吧,想要我用什么来换?”
它没料到这位神通广大的年轻仙师如此干脆利落,一时间有些痴呆,回神后赶紧转头望向石桌那边,与它辈分相同年龄相仿的瓜子脸,嘴唇微动打哑语。
它很快心领神会,使劲点头,理直气壮道:“我要百年蚺蛇的苦胆来换!”
陈青牛郑重其事道:“我可没有什么蚺蛇胆,不过如果铁碑军镇城内,或是城外附近有那百岁高龄的蚺蛇,我可以亲自去捕捉,拿来跟你交换。”
它小心翼翼望向家族主心骨,那位正在对弈的狐仙娘娘,后者低头皱眉,凝视着密密麻麻的复杂棋局,嗓音媚人,柔声道:“红袖小丫头,你媚珠初成,根基不稳,现在就用蟒蛇胆汁浇灌,只会是拔苗助长的结果。”
被狐仙称呼为“红袖”
的小狐精,皱着那张圆脸,“娘娘,可是瑰宝姐姐需要啊。”
狐仙懒洋洋道:“修行一事,最忌讳沾染因果,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有报,如影随形。
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啊……”
一开始陈青牛还挺用心去凝听,觉得这头狐仙好歹一大把年纪摆在那里,怎么都会有些独具匠心的真知灼见,哪里想得到她能够说空洞大道理,一说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难怪两只小狐精早就知趣地蹲在一起窃窃私语了。
陈青牛难得没有以兵家基石、入门的《真武心法》,去吐纳练气,而是在走廊荫凉里缩着身体,打着哈欠,仰头望向碧蓝天空,神游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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